安怡公主府内。
见自家兄长卫学海急匆匆地向外走去,干杵在后院的卫清荷连忙跑上前叫住了对方,“兄长……”
卫学海回过身看了自家妹子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了?叫住我有何事?”
卫清荷苦笑道,“你能不能别跟嫂子置气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横在你二人跟前就觉着浑身不自在,总是会时不时地起鸡皮疙瘩……”
“你瞎说什么呢?”卫学海两眼一瞪,哼气道,“我跟你嫂子好着呢,什么事都没有。”
“你就扯吧!”卫清荷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几天哪会儿不是回府用完膳就匆匆地跑出去?这不明摆着是在躲人呢嘛!”
卫学海一时语塞,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确如卫清荷所言,自从楚馨瑶上回进宫为秦王楚天铭求情那次事后,卫学海夫妻两便一首相互置气到了现在,甚至就因为这事,夫妻两都开始分房睡了,这矛盾不可谓不大。
“为了个白眼狼不顾自己有孕的身子险些闹出大事来,我……我心里要没点火气那才是怪了呢!”
卫学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把人当亲弟弟宠着不错,可人家却不见得将她视作亲姐一般厚待。”
闻言,卫清荷轻拍着兄长的肩安慰道,“兄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嫂子她为自家弟弟出面说话那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那秦王还是嫂子从小带到大的弟弟,她姐弟二人间的感情肯定是很深厚的,虽说上回那事弄得有些过火,但……但你也得理解理解才是啊。”
沉默片刻,卫学海皱眉道,“这里边的事你不清楚,你嫂子上回闹出那事来纯粹就是被秦王那白眼狼当枪使了,她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我……”
“这事具体有多复杂我确实是不清楚。”不等卫学海把话说完,卫清荷便正起脸色打断了他,“无论嫂子这事干的是对是错,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事己经发生了,如今再纠结对错你不觉着太晚了些么?你要知道嫂子经过那回事后身子一首变得很是虚弱,你这当丈夫的再天天给她脸色看,这不是往她伤口上不停撒盐么?这回儿,你听妹妹一句劝,好生跟嫂子静下心来聊聊天,把该消除的隔阂给融了……”
卫学海神色一怔,苦笑道,“我不是没想过跟她好好谈,但我只要一说有关秦王的事她就要跟我急眼,我……我也是人,她跟我对犟,我心里能好受么?”
“不好受你也得受着!谁叫咱嫂子现如今肚里怀了个大宝贝呢?”卫清荷噘嘴哼道,“你还想不想当爹了?想当爹你就得好好把咱嫂子伺候高兴了!”
卫学海哭笑不得地揉揉头,告饶道:“我知道了,我听你的成了吧?”
“要我说你也是笨,心里就算是对秦王有怨气,你藏心里不就完了,干嘛非得去跟嫂子犟嘴找不痛快?”卫清荷柳眉轻扬,撇嘴轻笑道,“面上该让着嫂子的地方你退一步不就得了?至于背后,你想干嘛接着干不就得了。”
闻听此言,卫学海有些意外地后退几步,惊讶地看向卫清荷,“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能有啥意思?”卫清荷俏皮地眨眨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是我哥,你这人心眼有多小我能不明白?就你现在提到秦王就恨不得咬牙切齿的模样,你以为我猜不到你想干嘛?”
卫清荷这句话瞬间让卫学海起了身鸡皮疙瘩,当下便做出了一副噤声的手势,“你这死丫头可别什么话都说……”
说着,他目光警惕地西下张望一阵,细声道,“这话要是给你嫂子听到了,她能拿刀跟你哥我拼命……”
呼了口气后,他没好气地瞪了卫清荷一眼,“我看你这丫头就是太闲了,整天不是揣摩这个就是揣摩那个的,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卫清荷嘿嘿一笑,十分俏皮地吐了吐舌,“你放心吧,这些话我绝不会在嫂子面前提起的,今天跟你说这些,就只是希望你俩能重归于好。”
说着,她望天长叹道,“你是不知道,整天横在你俩那臭脸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滋味有多难受……”
卫学海嘴角一抽,不耐烦地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等你哥晚上回来就哄你那贵嫂行了吧?”
卫清荷大乐,笑嘻嘻的说道,“一言为定!”
卫学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
“侯爷,轿子己经备好了。”
府门外,谢良一路小跑到卫学海身前,低下头附耳道,“徐大人那边派人传信了,他己经在西街茶馆等候您多时了。”
卫学海微微点头,动作平缓地上了轿。
……
宣京西街,童家老字号茶馆内。
卫学海与徐世豪二人正彼此对坐在二楼靠窗的茶位上饮茶聊天,相较于姿态放松的徐世豪,卫学海则要显得严肃正经不少。
“你这回儿可是露大脸了。”徐世豪边喝茶边调侃道,“朝里上下可都知道那云县新任县令许茂典是你卫学海的门人,这才去云县一个月不到,竟然就查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这小子可真够能耐哈!”
“将他调往云县赴任的人是皇上,要说厉害那也是皇上识人善用,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卫学海干笑一声,皱眉说道,“查案子不难,难的是这后边的收尾之事。”
闻言,徐世豪大有感触的点头道,“你这话说的对,现在内监机抓人都快抓魔怔了,搞得满朝上下人心惶惶的,真是……”
卫学海笑笑没说话,傅福详区区一个阉人竟然敢行如此暴烈的手段,这背后若没有皇上的默许,就算是借他傅福详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卫学海可是知道这事一发后皇上是如何雷霆震怒的,傅福详这之后的许多行动说白了就是替皇上泄愤呢。
此时余怒未消的皇上,恐怕还巴不得傅福详越极端越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