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话,小臣刚刚仔细为殿下把过脉了,公主殿下身子无碍,只是……只是因一时激动而昏迷的。”
永宁宫内,留着长白胡须的御医正拱着手向面色紧急的皇帝汇报着自己的诊断。
听到自家妹妹无事,楚天耀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朕知道了。”
见主子面色稍缓,傅少卿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忙拉住御医的胳膊往外送,同时还不忘向对方予以眼神示意。
御医也是人老成精的狐狸,见着傅少卿那眼神,又想起殿外跪着的秦王,早就察觉到气氛不对的他自然明白傅少卿眼神的意思,当下便故作糊涂的陪笑道,“小臣近来精神不济,老爱忘事……很多前脚刚经过的事,后脚就给忘了,有道是医者不能自医,小臣真是越来越糊涂喽。”
“您这说的哪里话,我看您身子好得很呢,福气还远在后头呢。”
说出这句耐人寻味的话后,傅少卿将御医送至殿门外的宫阶处,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银票塞入了御医的袖兜里。
“您慢走……”
……
得知妹妹身体无大碍后,楚天耀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转过身走到跪叩于殿前的秦王身旁,面无表情的说道,“就因为你那点破事,把你长姐给逼成什么样了?”
“罪臣该死!”秦王泪流满面,无比自责地磕头道,“倘若长姐有失,罪臣就算是万死也不能赎起罪孽!”
“皇上,罪臣是诚心认错,还望……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看着他手中紧握着的白绫,楚天耀沉默了许久,“你先跟朕说说你们云县那帮子事具体是怎么个流程?”
尽管秦王在先前的认罪自述中阐明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牵涉进云县旋涡的,但却并没有向楚天耀详细说明云县走私的具体事项。
“并非是罪臣不愿说……而是……罪臣确实不知这走私营生的具体细节。”秦王眼含热泪的苦笑道,“当罪臣兀自入局时,只顾着埋头捞钱贪欢,对此走私营生的具体事悉更是从不过问,虽不知这一切背后是如何操作的,但有一点罪臣可以肯定,这其中定是有诸多见不得人的买卖,否则……否则罪臣等也不可能捞油自肥……”
楚天耀抖抖长袖,于秦王身前的方椅上坐了下去,面无表情地追问道,“好一个捞油自肥,来,你跟朕说说,自你掺和进云县这摊子事以来,你拢共分了多少油水?”
“其余人分了多少罪臣不知……但仅臣弟一人,共计分得……分得一百六十万两白银左右。”见坐在上方的楚天耀脸色骤变,秦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惊慌失措的说道,“臣弟己将所获不义之财尽数囤积,罪臣此次入宫,不止为请罪一事,更是……更是想将这笔不义之财上交国库,以此作为我大宣抚南大军将士们的军资!”
“好啊!好!好!”楚天耀此时的脸色阴沉的吓人,额头之上的青筋早己如走蛇般暴突而起,接连吼出三声好字后,他怒目首视着身前长跪不起的秦王,“你可真是朕的好弟弟!你们这帮宗室王爷可真能给咱们祖宗争光啊!”
这句话他几乎是咆哮而出的,任谁都能听出来皇帝这是在好话反说呢。
见皇帝愤怒至此,秦王是真的被吓到了,勾搭着脑袋不敢去看那头怒龙的龙颜,一张脸被吓得面如土色,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躯,根本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你什么都没干,就能白分一百万,那朕那两个好叔叔得捞多少才够哈?”楚天耀伸出手掐捏住秦王的右肩,忽地将脸凑到他眼前,杀气凛然的喝道,“朕……对你们还是太宽容了……”
看着眼前这张俱同真龙降世般的狰狞龙颜,秦王彻底吓傻眼了,他从楚天耀那双煞气逼人的黑眸中真切的感受到了杀意,一时间竟将他震得魂飞魄散,以至于他在短时间内都来不及作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