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你小子怎么在这?”
刚一回府走到内堂,穆忠武便看到了顾忠这位熟人与自家儿子穆尽川干坐在堂中喝茶,忍不住发出了疑问,“我刚刚己经将圣旨传达给洛重云那小子……洛将军了,你小子身为飞燕军的副将不快点去跟他汇合,还干杵在这做什么?”
名为顾忠的青年男子正是当年帮助洛重云藏匿于飞燕军中的百户,由于他在征缅之战立下过不小的战功,现如今己升为飞燕军先锋军副将了,他顾忠原是穆家兄弟的旧部,现如今又跟洛重云这位简在帝心的将星交好,自个又在当打之年,真可谓是是前途无量。
面对穆忠武的问话,顾忠与穆尽川两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怪异,好半会儿顾忠才支支吾吾的回话道,“刚刚出街时正巧遇着了尽川,便想着来侯爷府上喝口茶解渴。”
随口搪塞了上府的理由后,他立马岔开话题道,“侯爷己经将剿匪的圣旨告知洛将军了?”
“是啊!那小子平白无故地躲在永王府上,也不知道他一天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大步走进堂内,穆忠武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左右张望后,有些不解地看了儿子一眼,“雨寒那丫头呢?”
穆尽川浑身一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堂妹……堂妹刚刚出去了,她说……她说要去好友府上住上几天……”
“哦。”穆忠武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转头时却突然发现身旁的顾忠在一个劲地打摆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抽抽什么?染上风寒了?”
顾忠大脸一红,忙摆手道:“没,没什么……属下今儿衣服穿少了,大腿根有点冷……”说起话时,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穆尽川一眼。
“神神叨叨的!”穆忠武没好气地横了二人一眼,叉腰挺胸道,“这次去西宁剿匪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我看洛重云那小子完全没当回儿事,你顾忠性子要稳重些,跟他一起到西宁时多担待些。”
“这人呐,只要一少年得志就容易飘,你顾忠虽说是他洛重云的下属,可也不能由他胡来……”
穆忠武在一边唾沫横飞地讲了一大堆,可顾忠却压根没怎么听,只一个劲地跟穆尽川在做眼神交流,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古怪,神态与眼神都变得很是猥琐。
转过头看了顾忠一眼,穆忠武正色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听见了没?”
“啊!”顾忠脸色一僵,忙回话道,“属下记住侯爷的教诲了!此次剿匪定会多加小心!”
穆忠武正欲点头,却见自家儿子穆尽川在一旁吊儿郎当地抠着手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大手狠狠地朝穆尽川脑门上拍了过去,“啪”地一声,穆尽川脑门处传来瓜果破裂之声,他疼得一瞬间跳了起来,呜哇怪叫道:“爹!您这是干什么啊?!说话就说话,干嘛突然打我一下?”
“老子他妈看你来气!”
穆忠武朝他嫌弃地摆摆手,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顾忠,“你小子也是,还不快去找洛重云,还呆在这儿等我给你留饭呢?!”
顾忠脖子一缩,身子接连退出好几丈,头也不回地溜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叫嚷着,“属下先走了……”
……
刑部大狱深处,一间宽阔的监牢之内,刘杰文一家正各自蜷缩在草堆上,三人眼神里都充斥着恐惧与迷茫,如同失去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颓靡……
自从他们一家三口下狱后,傅福详这位外宫总管,内监机副都督每天都会派人来狱中虐待炮制他们一番,铁板火烙,银针穿耳各种酷刑无不给他们一家三口来了个遍……
当初考题外泄之事引起了皇帝楚天耀的龙颜大怒,傅福详身为内监机的实际掌管人却在事前事后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他自然无可避免的受到了皇帝的处罚,这让一向重视圣宠的傅福详如何不恨他们这一家始作俑者?
在傅福详看来,就是因为刘杰文他们这一家子弄出来的考题外泄之事而险些使他丢失了皇上的圣宠,若只是让他们就这么痛快的秋后问斩了之,无疑是不解恨的!
为了能彻底吐出心中的怨气,傅福详每日都会派人来这狱中虐待这一家三口以此泄愤,就这样,遭受了傅福详近七八天的残忍虐待后,刘杰文这一家三口己经是彻底崩溃了,尽管还活着,但却落得了个生不如死的境地。
“啪嗒!”
敲击牢门的声音突然响起,蜷缩在牢中角落里的刘杰文父子猛地抽搐起来,一旁趴卧在草堆上的林氏林素则疯了似的怪叫起来,“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再打我了……哈哈哈……”
披头散发的她又哭又笑,如同魔怔了一般站了起来,竟开始在牢房里翩翩起舞起来……
“安静点!”
守牢的差役不耐烦地踹了脚牢门,口喘粗气道,“给你们送吃得来了,莫要再叽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