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许茂典搀扶着喝醉酒的方玉琦一同进了客栈,刚将醉醺醺的方玉琦送入房中准备回房的他,却极不凑巧的与过路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
被撞倒在地的男子发出一阵叫疼声,横着眼瞪了许茂典一眼,“你走路不长眼睛的么?”
“抱歉!”
许茂典有些尴尬地致歉道:“廊道狭小,刚一不注意不小心撞到了兄台,实非在下本意也……”说着,他伸出手将对方搀扶起来。
那人被他扶起身后并未说话,而是第一时间着急忙慌地搜起了兜袖,待他发现藏于兜里的一沓麻纸完好无缺后,他这才踏实的松了口气。
“以后走路看着点!”
他朝许茂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随即便拂袖而去。
“我呸!个大傻帽,看把你给牛的!老子咒你一百年也考不上!”
恶狠狠地朝那人背影骂上几句后,许茂典扬着头朝楼下走去。
之所以要咒人家考不上,是因为许茂典通过刚才的观察,察觉出此人与自己一样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考生,光从对方那常年握笔而生茧的手指他就能够判断对方是个读书人,且对方还穿着身儒衫操着外地口音,也就只有可能是进京参加会试的考生了。
“也是个穷酸命来的!几张麻纸被他宝贝成这样!”
回想起对方那般宝贝的对待自己兜里的几张破麻纸,许茂典不由得低声谩骂起来。
突然出了这么个小插曲,许茂典也没心思回房歇息了,独自一人下楼,在堂内找了个位儿坐下后,嚷嚷着让客栈小二给自己煮面。
店小二应下声后,便小跑着进了后厨,还不待刚坐下来的许茂典喝口茶,就见近处一名肩披糙巾,如店小二般打扮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
不待许茂典言声,那如同店小二般打扮的贼眉鼠眼之人便兀自坐下了,低着头西处张望起来,挨着许茂典的脸轻声道:“我看这位公子是进京参加会试的吧?”
突然遇着这么一个贼眉鼠眼的人搭话,许茂典顿有些不耐烦,“来这客栈操着外地口音的人哪个不是参加会试的考生学子?你问这话作甚?”
“嘿嘿!”那人猥琐一笑,掩面低语道:“这么说在下是猜中了,公子是特意进京参加会试的喽?”
皱着眉的许茂典冷哼一声,正欲甩袖赶人,对方连忙用手止住了他,“十年寒窗不容易,公子对自身才识可有足够信心呐?小的只问公子一句话,若公子听后还要赶我,那便悉听尊便!”
“有意思!”许茂典顿时气笑了,他一甩裙摆讥笑道:“那本公子今儿个就听听你能给我说出个什么二五眼来!”
那人不慌不忙地咳嗽两声,眯眼沉声道:“小人只问公子一句,想要功名否?想要出人头地否?”
许茂典不耐烦地斥道:“你这不是废话?进京赶考的学子生员谁不想要功名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