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丈夫后边的话林氏己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了,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自然的表情,趔趔趄趄地走出了房门。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房内传起熟睡丈夫的鼾声,情绪未能完全平复的林氏驱散了身旁的下人,独自一人去往外院的堂厅。
府门处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独坐在外厅的林氏不安地抬起头来,“可是少爷回府了?”
不待廊道上的外人们回话,刘行远那道熟悉的声音便传入了林氏的耳中,“母亲,我回来了!”
穿着一身锦缎棉服的刘行远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他并没有注意到母亲那有些不自然的脸色,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西处张望一番后,刘行远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管家不是说父亲回府了么?怎么没见他的身影?”
林氏端着脸将周围的下人们喝退,紧张地看了儿子一眼,放低声音轻语道,“行远,上回娘与你说的那事还是停了为好……”
刘行远猛地一愣,正着脸色发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氏面色发白,急声解释道:“朝廷对今年的科举重视程度非同一般,我从你父亲那听说,策论试题是由皇上亲自出的题!”
咽了口唾沫后,林氏一把抓住了刘行远的肩膀,“听娘的,咱们把那事给打住了!”
“您开什么玩笑?”刘行远脸一横,大手一抖,狠狠地甩开了林氏,“这事最开始就是您撺掇儿子去办的,现今万事俱备,利箭上弦之际您却让我隐而不发?这是何道理?”
林氏脸色发白,红着眼哀叹道:“我……我最开始也根本没想到朝廷会这么重视这回的科举!”
“天子亲自出题,咱们……兜卖试题的事若是让人知道了,那……”
刘行远眼珠立睁,面色发yin道:“娘你说这话不觉着可笑吗?最开始劝我做这事的人可是你!是你说我刘家贵为名望大族家财不旺,应当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发笔横财,为后代子孙谋福!怎么到了最后的当口,你却打起退堂鼓来了?要知道咱们从最开始做这事时,就己经犯了忌讳了!”
“我……我……”林氏被儿子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呜呜咽咽地辩解道,“我当初听说这回的主考是洛文槺和宁中恒,想着这事就算发了,你爷爷和父亲也不会背上设么嫌疑,但……但我万没想到朝廷会将此次科举看得这般重……”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刘行远阴沉着脸冷声道:“我己将誊抄好的试题交给了卢光远了……”
“什么?”
林氏猛地一惊,身子如同虚脱般软了下去。
“誊抄试题的第一份原稿是我让闫季睿府上的下人写的,这事就算漏了,也没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母亲你也用不着自己吓自己。”
事己至此,林氏只得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面色发狠的回问道:“那你找的那个闫季睿府上的下人,事后可曾处理干净了?”
“那下人一家七口人我全都料理干净了,母亲大可把心放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