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蜂拥而上的壮兵们将扣押燕六等人的春阳楼仆从尽数撂倒,恢复自由后的燕六先是浅浅一笑,随即又看了眼来人,低声问询道:“你们能来这,说明这事大人也知道了?”
来者苦笑一声,点着头道:“大人很不高兴,头儿你这回算是惹祸了。”
燕六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经自己这么一闹,卫学海行踪暴露己成定局,他知道自己这回儿闹出的乱子不小,可一想到熊睿达那张跋扈至极的面孔,他就气地浑身发抖,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从与熊睿达发生冲突到现在,他燕六不是没想过息事宁人,只是这熊睿达着实是太过嚣张了些,面对熊睿达的百般羞辱,若他燕六真有那个大心脏能忍得住,也不至于现今只是个百户了。
“你们是什么人?”
见现下情形有些失控,谢功安己经猜到燕六等人的身份不简单了,紧盯着燕六的眼神里有着一丝征询的意味,面目表情也从先前的轻松变得凝重起来。
燕六干笑一声未作回答,扭动着发酸的手臂摇头晃脑地朝着熊睿达的方向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面对燕六进攻十足的表情,熊睿达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你……你别乱来,我乃吴县新任知县熊睿达,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你莫要做傻事!”
“啪!”
“啪!”
“啪!”
清脆而响亮的把掌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燕六甩动着手掌上的血痕,看着脸肿如猪头,颊边滋滋冒血的熊睿达,心中畅快异常。
“呜哇……”
熊睿达半蹲着身发出痛苦地哭嚎声,宛若只落荒而逃的鬣狗般爬到谢功安身下,狼狈无比地抱住后者的大腿,“大人救我!”
谢功安脸色一阴,还不待他说话便瞧见燕六地朝自己这边的方向走来,一时间谢功安也有些不安起来,急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庭广众之下掌掴朝廷官吏,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燕六笑了,那笑容显得很是阴森,“来,张达,告诉告诉这位大人,咱们他妈是谁!”
手持火绳枪的壮汉踏着坚定地步伐走上前来,将横卧着手里的火绳枪横立摆放,“我等乃当今天子亲封的神机营将士!凡神机营将卒皆佩威武火绳枪,此枪,乃我等身份凭证!”
听得张达自报家门,谢功安脸色黑了,熊睿达人傻了,一旁的洪安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神机营虽不似内监机名声外显,但这支军队是由当今天子亲自组建的,其政治地位不说高于内监机,但也与寻常天子禁军无异。
这样一支由天子亲自组建的军队,其政治地位能低到哪去?在宣京境内,哪怕是朝廷大员看到神机营的将卒那都是客气有加的,只因这支神机营实在太过特殊,不仅拥有着如禁军御林军一般自由出入宫廷的权利,而且还能够在京中自由活动!
且不说神机营非比寻常的权力地位,就只说他们单兵皆配备一杆火绳枪就足以说明当今天子对他们的信任。
换而言之,这神机营哪怕放在京里都是樽谁都不愿招惹的魔神,可人熊睿达一个七品知县,不仅招了,还把人脸给抽了……
“不知是神机营当面,先前下官多有得罪!”
晓事的谢功安连忙躬身行礼,对方既己自报家门,自己也只能选择服软。
燕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撸着袖子作势又要对熊睿达动手,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另一行腰佩火绳枪的神机营将卒跑上楼来,领头之人忙冲到燕六身前一把拉住了他,“头儿,大人到了。”
燕六身躯一震,凶狠的眼神在熊睿达全身上下来回扫射,半晌后才咬牙吩咐道:“张达,好好看住咱们这位熊大人。”
“是!”
张达挥手示意下,几个身强力壮的神机营将卒控制住了如死狗般的熊睿达。
缓过神来的谢功安也发现了不对劲,按理说神机营只在京里活动,怎会突然出现在晋北吴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