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晋北官府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沙东行摇摇头,正颜解释道:“大人所有不知,地方上养兵练兵也是极耗银两的事,朝廷每年拨下的款项又十分有限,许多地方官府为了昧下这笔军资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与其把银子花在养兵练兵身上,不如揣进自己口袋来得实在。”
沙东行眯着眼冷笑一声,又道:“若我猜得不错,这些官兵其实是晋北都司抓来充门面的民兵,正儿八经的官兵训练出来要发军饷银两,然民兵却不一样,给上几袋米粮足够糊弄了,一来二去之下能省出多少饷银?只怕都进了这帮贪官污吏的私囊了。”
闻言后,卫学海整张脸都拉了下来,阴沉的面容似要滴出水来,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看来这晋北的水比他想得还要深啊。
“照沙教头所言,现晋北都司指挥使谢功安并不值得信赖?”
沙东行歪嘴一笑,反问道:“大人以为呢?”
卫学海眯着眼没有说话,如若真像沙东行分析的那般,这谢功安何止是不值得信赖那么简单?简首是有大问题!
总管晋北都司的谢功安出问题是卫学海最不乐意得见的,要知道他此番来到晋北手里可用之人只有燕六麾下的百余号人,若没有谢功安这个都司指挥使提供人马帮助,他就算是钦差,又如何能够在这晋北省内掀起风浪?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卫学海先是将屋内的燕六支开,后又将目光转向一旁喝茶的沙东行,“还请沙教头伸出援手,若无内监机相助,卫某在这晋北怕是寸步难行呐。”
沙东行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惊讶地张开了嘴,“大人真是厉害,沙某总算知道你卫大人为何独得圣眷了。”
内监机自建立以来,便在大宣各省境内设有秘卫,这件事除了皇帝和内监机的内部成员知道外无人能知,然卫学海这个外人却知道这个隐秘的消息的,这让沙东行不得不感慨卫学海的机警聪慧。
在得知晋北都司指挥使谢功安不可信后,卫学海并未气馁抱怨,反应快速地朝内监机寻求助力,这份极强的判断能力确实非同一般。
沙东行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眯眼笑道:“大人虽然厉害,但却不知内监机的规矩,内监机除圣上与督公,任何人都无权调动秘卫……”
卫学海也笑了,沙东行这话在他听来与放屁没什么区别,什么无权调动秘卫,这沙东行分明是怕担责。
“事后陛下若要问责,沙教头大可将所有问题推到本官头上。”
见卫学海这般自信,沙东行倒也不好再次拒绝,半晌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下官明白了,待明日天亮,我会传讯给晋北境内的秘卫番领来见大人。”
卫学海点了点头,叹气道:“但愿这位秘卫番领能给咱们带来些有价值的情报吧。”
“大人说笑了。”沙东行脸上洋溢出自信而又霸道的笑容,“我内监机就没有查不到的情报!只看我内监机秘卫想不想查而己!”
沙东行狠话说的利落,卫学海面上附和的陪着笑脸,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暗骂:“装!就你内监机最他妈能装!你内监机秘卫要真什么都知道,这晋北民变之事还要等监察御史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