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不笨,若自己就这样随他去了,这是什么意思?闻道这一出海就一年十个月的,算上来回的时间还不止。她还能回到中原不?开封府里的伙食怎么办呢?她就放心把自己托付给他了?
恐恐怕不行,大人近日要到瀛州去办案,我也要跟着去,不知几时回来想法及此,连翘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地低下头去,其实此行最多不过一个多月。
这样啊石竹虽没说什么,声音里却流露出一点点失望。他敛了眸光,忽而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不催你,你不必现在就答应我。不过回来以后,记得到铺子里去寻我。
好。连翘暗地舒了口气,你可别趁我不在就跑了去,我还欠着你一顿饭呢。
石竹亦微笑点头。
既然如此,他就要另作打算了,至少等她回来后再说罢。
☆、【廿二】骨酥鱼中隐前情从汴梁到瀛州而来,一路上见了芳草青青、稻田农忙,正是芳菲未尽的好时节。
马车内坐了三人,分别有行商老爷包拯一名、账房师爷公孙策一名、与及丫鬟连翘一名,驾车的是车夫马汉,另有护院展昭和王朝分别骑马左右护送。因包拯决定了乔装轻骑出行,此举倒省了不少穿州过省应酬当地官员的时间,六人也乐得悠哉游哉顺道一路玩景而来。
展大展兄弟,吹段小曲罢?王朝见一路无聊,便提议说道。
王大哥说笑了。展昭白了他一眼。
哟,展大哥还会吹小曲哇?马汉正赶车赶得昏昏欲睡,听罢此话立马来了精神。
展某一介粗人哪能通音律?展昭依旧不卖账。
哪能?那晚是谁在开封府屋顶吹了一夜的曲子,次日还好意思问我为何执勤之时打不起精神来?王朝见展昭如此不给面子,便把他的老底都给掀了出来。
马汉更干脆,转头便喊:老爷,要听展大哥吹个曲儿解解闷不?
车帘立马一掀,连翘从里头探出个脑袋来,兴奋地转着眼珠:老爷说要听。
王朝和马汉交换了个眼神,得意地各自偷笑。
展昭沉思片刻,便稍勒马缰靠近路旁,随手摘过一片杨树叶子,用手指捻了捻后搁在唇边轻轻吹起。
他吹的不知是哪家哪乡的调子,悠远而宁谧。仿佛田野里微风的低低叹息,又如水里游鱼打了个圈儿潜进水底。虽是用叶子吹出的,却并不刺耳,带了点空旷洒脱之味。
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鸣掺和进来,正是平添趣意。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后,旋律随之转柔,直至渐渐隐无。
展昭将叶子自唇边取下,一摊手,那片幸运的杨叶便随风往后飘去。他一夹马肚,走在了马车的前头。
好!王朝和马汉不住地拍手喝彩,展昭只当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