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恩宜想起店里的裸车标价,觉得她概念里的代步车和韦柯概念里的不是同一回事。她仍旧没有办法自我说服,“不买,反正我不买。你也不许买,买了我转手就给你卖掉。我说到做到。”
其实说起来,黎珍和黄东镇也提出过要给黄恩宜买车的事。但比起他们买,黄恩宜更想靠自己的努力买。毕竟她的人生,应该也没有那么差劲吧?总要靠人接济。
“要买的时候我知道提出来的,”黄恩宜态度坚决,“阿柯仔,你千万不能自作主张,听到没?”
韦柯暂时拗不过,只能妥协一步,“那从明天起,我送你上下班。”
他实际上无数次提出过要接送黄恩宜上下班,也提出过把车让给黄恩宜,让她开去单位,可黄恩宜总是担心,她一个刚入职的新人,恨不得低调地走路上班,想要打造一个朴实无华的底层打工社畜人设,而不是开一辆月光石灰gt50。况且她更担心给韦柯添麻烦,便总是拒绝。
这一次她也是匆忙拒绝,“不用,真不用。”
韦柯更靠近了一步,俯身直视黄恩宜,“这一次,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韦柯不再给黄恩宜反应的时间,直起腰,重新戴上头盔。他换来坐到了小黄车的前排,歪头叮嘱,“上来,带你回家。”
黄恩宜乖巧地坐上了小黄车的后排。
秋风起,吹拂一阵凉意。
黄恩宜从后环抱着韦柯,更贴紧了一些。她心绪烦闷,想着这些天的遭遇,甚至有些委屈。“阿柯仔。”黄恩宜撇着嘴,“他们还不让小黄车上高速。”
这些天骑小黄车所遭遇的困难全被藏在了心底。黄恩宜其实一直想要向韦柯倾诉,熬了那么些天,直到此刻才终于说出了口。
韦柯稍显惊讶,“你还去过高速?”
“我就是去收费站试了一下。”黄恩宜当然也明白电瓶车上高速大概率是不被允许的,只是那时她已经到了高速路收费站,想着万一当真能走一小段绕城高速,她到单位的时间就能缩短大约二十分钟。她于是壮着胆子去试了一下,果不其然被麻利拒绝。
执勤交警赶她,“电瓶车上高速,你不怕我还怕呢。”
黄恩宜尴尬地陪笑两声,“我开玩笑的,警察叔叔再见噢。”
她狼狈地调头离开,走城郊结合的老路。遇上堵车、走岔路、被转盘绕晕,成为一个标准的倒霉蛋,火急火燎到达单位,差一点迟到,她难免感觉沮丧失落。
说来这事实际错在于她自身,说来这事实际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在静谧路灯下抱着韦柯的这一瞬间,她总想要把所有的沮丧失落告诉他。
她想要他的安慰。
他于是安慰她,“没事,明天我们开四个车轮的车,大摇大摆上高速,想从哪上就从哪上。”
她笑道,“好,大摇大摆,看谁还敢拦。”
她贪念地在他的背上蹭了蹭,心情好像晴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