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黄恩宜又一次洗澡。她穿上了奶油白短袖睡衣,像仲夏积云。
她走出门,看见韦柯正坐在餐桌边研究陶瓷碎片。是他们昨晚不慎摔碎的陶瓷杯。韦柯用了液体胶和透明胶,试图把不规则的碎片还原成杯子的模样。
黄恩宜好奇地坐到了韦柯身边,“不至于吧,我们的家庭条件,还没有困难到一个新杯子都买不起吧?”
韦柯沉浸在拼碎片之中,“但是重新买的话,和你的就不是一对了。”
黄恩宜明白了韦柯的意思,即便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也总有一种外来者的感觉,终究只是替代品。黄恩宜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挺迷信。”
韦柯用液体胶粘上了最后一块碎片,用透明胶绕着外围补一圈,以此牢固,避免漏水。
黄恩宜拿起成品仔细观察,询问韦柯,“你觉得丑吗?”
韦柯不好意思承认,好端端的一个杯子,确实被他弄得挺丑的。
黄恩宜没收了碎片陶瓷杯,“这样,我把没摔坏的那个杯子放到柜子里,当作备用,再重新下单买一个。”
韦柯纠正,“一对。”
“一对。”黄恩宜比划,“以前的杯子不是没有把吗?我这次就买图案一样,但是带把的,怎样?”
韦柯点头,上缴了剪刀和胶水。黄恩宜将工具放回柜子里。再回来时,韦柯忽然凑近了一些,想看清黄恩宜的脸。他用指尖划过黄恩宜的下眼周,“眼睛好像哭肿了。”
昨晚没感觉有这么厉害,睡了一觉,反而肿得更过分了。
黄恩宜瞪眼,“谁让你气我。”
韦柯认错,“对不起。”他抬起黄恩宜的手,重重拍打在自己的手心,听见一声清脆,“这样解气了没?”
黄恩宜不屑,“就这?”她站起来,若有其事搓搓手,高高举起,对准韦柯的手心,重力拍下,毫不留情地反击。
两个人,两张红彤彤的手掌。
韦柯强忍疼痛,“原来不仅会咬人,还会打人。”他拉来黄恩宜发红的手掌,小心轻揉。
黄恩宜乖顺坐好,等着韦柯替她缓解疼痛。她开玩笑,“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有仇必报。”
韦柯捏一下黄恩宜的脸颊,笑道,“哪有人天天挑自己毛病的。”随后低头,悄声补充,“挑了也不改。”
黄恩宜警觉,质问韦柯,“你说什么?”
韦柯扭头,“没说什么。”
黄恩宜故意凑近,“你说我坏话。”
韦柯否认,“没有。”但是不敢直视黄恩宜。
黄恩宜索性跨坐到韦柯的腿上。她本想追问到底,却又忽然想起其他事情,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了,你怎么还没去上班?今天明明是工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