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哥儿,是婶子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贺云铮在回来的路上已经问清了这几日村里发生的事,对于村民们默许蒋平夫妇诈哄洛嘉的行为,他心中自然无比愤怒,但既知蒋平已被郡主亲自惩处了,他的一腔怒火也无处可使,只能作罢。
他心思纷乱,囫囵摇摇头:“都过去了,你不要想太多。”
曹婶蜡黄着脸坐在床头,却泪流满面无法释怀:“过不去啊!这怎能过去呢铮哥儿?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们自己扛吗?要不是前天晚上我们碰到了洛娘……我都不知道她竟是郡主!是你东家啊!”
贺云铮一怔,他竟还还不知道这回事。
他呆呆地看着曹婶等人:“你们怎会碰见她?”
思及此处,曹婶又一再为自己等人的愚昧羞愧,呜呜咽咽地摇头:“我们心里有愧,想去报官,结果那些天杀的官差根本不听我们的,还把我们踹开……”
“若非是郡主,恐怕我这条老命都得交代在前晚了,也算是报应啊!”
贺云铮瞳孔猛震,听着曹婶浑浑噩噩地诉说前夜之事,说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差役如何呵斥他们,洛嘉又如何出其不意的出现,狠狠打了差役和县令的脸,
再将刀架在了那县令脖子上,勒令对方立刻趁夜趁雨前去州府求兵,出动剿匪。
“她是那么好的娘子,事后还让侍卫把我们扶起来,把我们送去客栈。”曹婶几欲要被魇死在这份愧疚里,泣涕涟涟地攥紧贺云铮的衣袖,
“是我们对不起她啊,她那样的贵人被我们误解羞辱,不仅不怪罪,还这么宽厚善良,是我们对不起她!”
贺云铮张着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洛嘉是会这么好,有时候会好到让他宛若做梦,可!
可贺云铮猛然闭上眼,努力平复了许久,才哑着嗓子死命地克制自己汹涌不止的悸动,希望自己可以不要总是想她的好,麻木违心地告诫自己:
“没关系的,没关系……”
“这些都是她随手一做,不值一提的。”
他悲哀地想到她出行前的目的,感觉心脏都被挖空一块:“她原本也不是特意为了咱们来的。”
没想曹婶生气地拍了他一下:“不是特意来的又怎样!”
“她是那么金贵的娘子,不是特意,但终归也来了,住在咱们这吃不喝睡不好的小村子里受尽了委屈,还反手帮衬咱们,这和她一开始是不是特意来的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