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是个温润有礼的公子,和草原上那流里流气的他,简直是天壤之别,赵瑶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这时有个女奴匆匆前来,附耳说了几句,她神色微变,飞快地赶回公子店。
而此时的姬忽,正跪着周王榻前,聆听教诲。
亲赵两国突然结盟,加之太子和姜夫人的丑事,年迈的周王不堪打击,大病了一场,人也清减了不少。和从前那个发号施令的周王相比,现在的他,就是这缠绵病榻的普通老人了。
“不知父王急召儿臣,有何要事?”
周王强撑着起来,姬忽也像个孝顺的儿子,躬身搀扶。他冷冷一笑,要是这儿子真有表面那么孝顺,就好了:“你怎会不知呢?”
“父王是说,两国来袭的事情?”姬忽眨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儿臣只是小小公子,不敢妄谈国事。”
“你......”周王被气得剧烈咳嗽了起来,也不打算套话了,直接下令,“寡人决意命你挂帅出征。”
姬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儿臣无才无德,如何能担当得起?还是请父王三思,另作他人吧。”
“你是要气死寡人才甘心吗?你明知如今朝中只有你最合适,你这般推三阻四的,不就是想要寡人的允诺吗?”
“父王的允诺?”姬忽满脸迷蒙。
周王险些气地吐血,还有脸问,他明知朝中形势,故意拖延时间,为的不就是这个王位吗?现在还在那里装蒜!顺了口气,冷冷地说道:“只要你能击退敌军,这个位置让给你也无妨!”
“是吗?”
“来人,把东西拿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阉奴捧着一卷绵帛,恭恭敬敬地入殿。在周王的示意下,阉奴徐徐展开,朗声念着。姬忽笑眯眯地听着,是传位诏书啊。
“你可满意了?”
“父王,儿臣还有一事,请父王在诏书上加上一句——此为寡人唯一传位诏,众卿务必谨尊,若有违抗者,斩。”
“这是何意?”周王怒目。
姬忽淡淡扫了那道诏书,眯眼耸肩,笑得无害:“儿臣担心父王若改变了主意,赐死儿臣了,那儿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周王沉了脸色,第一次,那样认真盯着眼前这个六岁未相逢的儿子,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年那个的瞬间,那个年幼的孩子,哭着、求着不要去秦国。
自此以后,断断续续的也听闻过那孩子的消息,都是些香艳的,屈辱的趣闻,他都厌恶地避开,不想听进一字。
也不是没有愧疚过,一国安危,全然寄托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但是又能怎么办?秦国势强,小小周国根本无法抵挡,他能送走一个孩子,总不能也送走一个周国吧。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儿子,一定是恨自己的,所以才会处心积虑地逃出秦宫,借得齐兵,制造了这一系列的混乱。
“若你能退兵,寡人一定如你所愿。”周王懒懒地摆手,忽然觉着好累,也许这就是他欠下的,他该还的。
“儿臣谢过父王。”姬忽不冷不淡地行礼,接过了那道诏书,躬身退到殿外。
王位?
他曾那么厌恶这两字,厌恶那高高在上,夺人生死的权力。
可有的时候,它却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