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程景默和于向阳背靠在同一棵树干上,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森林里的枝叶太过茂密,月光从密密麻麻的枝叶缝隙中透下来,落到地面上,只有点点月光。
这里是亚热带,虽然温度不低,可早晚温差很大,夜里还是很冷,冷的睡不着。
“你别割你的头发了,已经初一了!”程景默低声说。
于向阳左手揪着额前的一小撮头发,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正在自己修剪发型。
“我又没舅舅。”他说。
程景默说:“你是没看见自己弄得头发,狗啃头。”
于向阳说:“你没看你自己的?都可以扎辫子了!”
他们在密林里已经四个多月,头发长得老长,衣服裤子磨得破破烂烂。
他们每天穿梭在密林里,困了,席地而睡,饿了,吃干粮吃小动物,除了会使用火弄熟食吃,会使用工具给总部发报,会描绘地图以外,已经过得跟个野人差不多了。
于向阳说:“你说咱都把地形摸了个遍,连森林里的动物都认识咱们了,咋还不行动呢?”
行不行动,什么时候行动,这些是上级,甚至是中央的决定,他们哪能胡乱猜测!
程景默说:“上面的事,你少管。”
“我能管上面的事?!”于向阳啧嘴,“我就是看你快要憋疯了,跟你找两句话说说!”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要憋疯了?”
“今天我看到,你跟松鼠讲话了!”于向阳说。
“我是告诉它,是你想吃松果,要骂就骂你。”
于向阳一乐,“巧了!你走后,我也告诉它了,你叫程景默,让它可劲的骂你!”
程景默说:“这么说,你也跟松鼠讲话了。”
于向阳说:“松鼠算什么!前几天我碰上一只野猪,还给它起名叫程景默!”
程景默说:“那松鼠骂的是野猪。”
提到野猪,程景默又想起了他的小黑猪。
他还不知道他有一儿一女,他心里一直以为于向念生的是两个一样的孩子。
程景默叹口气,“也不知道念念跟孩子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于向阳满不在乎的口气说,“你就是一辈子在森林里当野人不回去,我妹带着孩子照样过得好好的!”
程景默:“···”这些实话,真是老扎心了!
他不服气的说:“要是能通知念念给孩子理个头发就好了。”
于向阳气得笑起来,“我是三舅,有大舅二舅在前面顶着呢!”
两人的日常斗嘴,在这暗无天日的密林里,也算是一种调剂。
夜里,于向念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火海,很多人被湮没在火海里,痛苦的挣扎喊叫着。
她在梦里急的不行,想要找水源灭火救人,可周围都是除了树,什么都没有。
孩子的哭声,把她从梦中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