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毒被祛除后,容念的身体其实已经差不多好了,加之又在床上躺了小半月,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小路子不太放心,怕最后的这段时间再出什么岔子,非要他在床上躺足了月头。
容念求了他好几回,小路子先是严词拒绝,次数多了,容念就开始故意给他闹别扭,干什么都不给你配合的样子。
他这番较劲,小路子知道磨不过他家公子,慢慢地就开始和容念来软的。他收了药碗,特意放软了声音对容念道:“公子啊,不是小路子不放你出去,是李公公放的话,您要是不在床上躺足了月头,就不给出门!”他跟着容念的时间长了,也学着他家主子,调皮地知道拿李德荣来压人。
这话一听就知道小路子是在唬人,但是李德荣现在在宫里,容念没法和他对证,也就不能拿小路子怎么样。何况就算李德荣现在在清居别苑,他估计也会站在小路子那边。
所以,末了,容念只能狠狠瞪一眼小路子,恶声说道:“小路子!你活该做一辈子奴才!”然后就嗖地一下钻进被窝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对于他的恶言恶语,小路子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见到他老实地躺回床上了,陪着笑脸对他道:“公子你好好休息啊,晚上我给你做糖心糯米藕。”顺手将他身上的被子捂得更严实。
然后他端着药碗,小心地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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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容念从贺府回来,李德荣也好,苏胤也好,都还没来过清居别苑。这么大个宅子,一瞬间就和他的名字“清居别苑”一般,真正的清静、清冷了下来。
小路子心里一直有个担心,也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他家公子已经回来的事情,李公公也什么话都没对他说。
他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端着药碗刚要将容念的房门合上,冷不丁却听见身后响起个声音:“怎么?他病还没好吗?”
背后乍得冒出一个人声,小路子吓得手一抖,手上托着的药碗就跟着乓地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青瓷的药碗于是连着里面剩下的半碗黑乎乎的汁液一起“哗”地一声溅了开来,有些甚至还溅到了苏胤身上。
小路子见到一下就慌了神,不由分说就立马拿了手臂上挂着的给容念擦嘴的脸巾就往苏胤身上擦,边擦边急道:“皇上饶命,奴才愚钝,奴才不知道是您,不是有意打翻药碗的,您饶了奴才!”
小路子拿着脸巾在苏胤下摆处胡乱擦着。那脸巾是湿的,一碰上苏胤下摆上沾到的药汁,没将药汁擦掉不说,反而将原来只是个小斑的药汁点点都晕了开来,擦成了一个一个的大黑点。小路子心下急了,手上的动作就更加混乱。
苏胤眉头皱了皱,伸手制止小路子的动作,沉声道:“行了,朕不怪你,你下去吧!”
小路子听见立马弯身向苏胤叩了记重重的响头:“谢皇上开恩,饶奴才不死,奴才定安恩戴德,下辈子做……”
小路子大概是被吓坏了,刚才一阵手忙脚乱,现在就开始语无伦次。对着他家公子敢嬉皮笑脸的,对苏胤却是诚惶诚恐。
苏胤只好亲自弯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说道:“把这里收拾收拾就下去吧。”
“是!”忙一溜烟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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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念窝在被窝里,那一声药碗落地的声音他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起先还想着是不是刚才他对小路子说的话太狠了,让小路子伤心了,所以他才会不小心将药碗摔在了地上。直至后来听到那个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