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瑨听到这些,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道:“谁会追究我?我的师傅可是君华,他是和贞长公主最为喜欢的男宠,有他帮着我,没人敢说我半个字。何况,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娈童而已,死了也不会在府里起什么波澜。明日,若是有人问起,我便说你忍受不了娈童的身份,所以悲愤自杀。之后,就不会有人再记得你,而我的这个位置,也注定无人会撼动。”
君华偏爱阿瑨,这是萧陌离早已知道的事情,但他没有想到这种包庇竟然连阿瑨随意地杀害一个娈童,君华都可以做到不管不问,他也很明白,和贞长公主并不会真的在意这些,许还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偶尔提上几句,只是,再然后呢?
形势对于萧陌离来说,已是越来越不利,但他从来都不会屈服于命运,他不会轻易低头,只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家族,他的一切,都让他无法做到真的屈服于谁,他必须要得到翻盘的机会。
之前,他的获胜权已经失却,但是这并不代表一直都是如此,所谓的天时,从来都不拘泥于一刻,而他的天时,会来到吗?
萧陌离再次抬起了头,忽然他的神情有了明显的转变,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愉悦感,而他感受着吹拂在自己身上的微风,这份轻柔的力度,虽然不大,但衬着此刻的月色,已然足够,尽管不是什么最好的时机,但是其中的震慑作用,还是可以好好发挥出来的。
萧陌离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目光也不复刚才的冰冷,竟是暗藏一种特殊的笑意,道:“愚蠢的家伙,到底是愚蠢的。被人点拨了几句,应该有所长进,然而,一点都听不进去。君华说了,我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既然不是你可以完全对付的,单凭你的几句话,就能让我轻易低头?你的春秋大梦未免做得太多了吧。”
阿瑨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多,脸上顿时露出愤恨的神情,指着旁边的几个娈童,道:“给你们一个立功的机会,若是帮我干掉了他,你们不单会有天大的奖赏,在君华师傅的面前,我也替你们多多地美言几句。”
这几个娈童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忽然都握紧了手里的拳头,用力地朝着萧陌离的方向挥去,眼里也都是满满的杀机。
萧陌离看着这几个娈童,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地抬起了手,仅是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他们便立刻停下了脚步,傻站在那里,根本无法开口说话,也无法真的踏出一步,他们竟然像是一个个人偶,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这样的变化,只发生于一瞬间,如此之快,不禁让人觉得害怕,阿瑨本来就是装作自己很镇定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慌了,此刻又看到了这一出,心里的慌乱变得更多了,声音也不再平稳,道:“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你,难道是鬼?”
萧陌离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放下了刚才抬起的手,这几个娈童顿时失去了控制,晕晕乎乎地倒在地上,而其余娈童也是如此症状,此刻唯一还站在这里的,除了阿瑨,便只有他,萧陌离。
阿瑨会怕自己,其实也并不意外,毕竟对于外人来说,自己的本领本就十分诡异,外人不理解其中的神圣,自然就会怕。
在萧陌离的心里,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身处于这样一个神秘的家族,拥有如此神秘的本领,是一件真正值得骄傲的事情,毕竟他的先辈们可是帮帝王做事的钦天监监正,历届都是如此,从来都不曾动摇过他们的地位,只是近百年来,当今帝王对于此道变得不再重视,因此萧家的威望也渐渐下滑,甚至是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就好像此番萧家的完全破败,朝廷也是没有半分提及,这一直都是他最为心痛的。
因此,他心里的所愿犹如熊熊烈火不断燃烧,不曾熄灭,也是为了告慰那些杰出的先辈们,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发挥自己的本领,为萧家重添新的辉煌。
阿瑨见惯了萧陌离不开口的模样,看他一直都在笑着,而且他的笑意竟是如此愉悦,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找人对付你。你这个妖怪,得意不了多久的!”
萧陌离看着他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嘴上却还在挑战他的忍耐,不禁叹息了一声,语气也渐渐开始改变,夹杂着一种隐忍的冷意,道:“我是妖怪,此话倒是有些不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就注定逃不过今晚。阿瑨,很抱歉,今天我的心情很不好,好端端地让你说了那么久,心里真是烦透了。放过你,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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