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婶,我也不是什么大老板,就是个走了运的子,您这有什么事就直吧,都是乡里乡亲,我还能怎么着你们吗?”吴成风无奈地苦笑道。
石老三婆娘一乐,哈哈笑了一起,直跟吴成风竖大拇指,夸他仁义,忽然一巴掌拍到石老三脑袋上,石老三赶紧讪笑着拿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
“真是笨得无药可救!”石老三婆娘又是一巴掌,差将石老三脑袋扇到桌面上,转头又笑对着吴成风三人,麻利地打开纸包,竟然是一大叠钱,完整的一万块。
石老三婆娘脸上挤出笑容,呵呵地道:“你三叔这个哪,就是眼光浅。当时看你爸爸有病,也是想帮衬一把,所以跟你们家租了那块地。三年一万块钱,这价钱也算公道了,这钱也帮你们家应了急,吴家大哥你是不是?”
吴成风他爹头道:“价钱没问题,一次付清,也确实救了我的命!”
石老三婆娘陪着笑道:“远亲还不如近邻呢,古话假不了!成风回来前呢,吴家大哥你要把地拿回来,我家老三这蠢蛋呢,一下就急了眼。他就想着三年的租金已经付了,这地三年种什么都算计好了,你现在要拿回地,要么就把一万块钱全退给我,要么就不行!”
“这眼睛只能看半步的蠢货!”石老三婆娘又一巴掌拍在石老三脑袋上,咚地一声,这下石老三脑袋可真碰在桌子上了。吴成丽见了不由捂嘴一笑,吴成风王学东也是强忍着笑。
石老三婆娘见大家笑,似乎更起劲了,一边骂着笨蛋,一边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在石老三脑袋上,石老三左躲右闪,啪嗒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吴成风赶紧拦住,虽然石老三这家伙挨打很让人解气,可不能打过了。“石三婶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会出事了,再事情都过去了!都是事,事而已!”
石老三婆娘又竖起大拇指,嘿嘿笑道:“大老板就是不一样,果然有大量!这不,我把那一万块钱带过来了。石老三这笨蛋干的啥事呢,租了地怎么能不给钱呢?钱给了你家,就已经是你家的了,怎么能要回来呢?”
石老三婆娘大声着,一边把一万块钱往吴成风面前一推。吴成风看了好笑,这女人手上豪爽,眼睛却巴巴的望穿秋水,那不舍那心疼,简直让人心酸。
这一万块钱,是吴成风刚进家门生的事,是吴成风离家五年,再见着家中窘迫惨状的开始,也是吴家改变的起。吴成风把一万块钱拿在手里,递给了吴成丽。
姑娘托着这一叠钱,眼泪哗哗就下来了。她想起了很多,想起了家里空空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窘迫。想起了石家三兄弟逼上门来,要把吴家活命的田夺走的强势;想起上不起学,吃不起饭,前路不知在哪里,明天不知道怎么开门的困境;想起了朱大强人面兽心,要强抢她做老婆的绝望。她又想起了哥哥回家,强势赶走石家三兄弟,打跑朱大强,一天强似一天的生活,这一切,这一刻全都交织起来,让姑娘的泪水如开了闸的龙头,哗哗地停不下来。
父母一样百感交集,母亲眼中晶莹,不停地用手擦着通红的眼睛。父亲嘴唇抖,胡须不停地颤抖。一万块钱,那些场面,那些困苦窘迫无奈,永远藏在心中,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一想起来,就不禁泪流满面。
“不哭,不哭,丽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好起来了!”吴成风把妹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在她的肩膀,然后向她,向父母,也向自己宣誓一般地道:“一切的困苦,都永远过去了,我向你们保证,未来会一天比一天好,是你们想都不敢想象的好!任何困苦、危险,都将远离我们的生活,我们只需要认真、幸福地享受每一天,好好地过好每一天!”
吴成风铭誓,妹吴成丽,父亲、母亲齐齐头,这一刻,有一股幸福的暖流在流淌,有一种家的温暖在蕴酿。良久无人话……
“啪啪啪!”在安静中过了好一会,石老三婆娘拍着巴掌,大笑道:“好了好了,吴老哥,香莲嫂子,这下你们家真是苦尽甘来了!要笑,要开心,汉中大哥,香莲嫂子,你们哪算是熬出来了,什么都交给成风,有钱有事业,你们哪就好好享福吧!”
吴成风父母连连头,一起笑了起来,眼睛红红的。妹吴成丽也笑了,脸上还挂着泪水。吴成风开心地笑了起来,向石老三婆娘头致谢,石老三婆娘立刻开心地陪着笑。吴成风心中摇头,这女人虽然目光浅,看不得利益,但这见风使舵,拍马逢迎可真是一绝,用得好绝对是个人才啊!
吴成风笑着对石老三夫妻道:“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你们的目的我也知道了,这钱还给你们吧,我不能收!”
吴成风把钱推了回来。石老三一下傻了眼,看来吴成风真生气了,修路供应沙子的名额没他家份了。沙子卖出去就是钱,卖不出去,就是堆在河边越堆越高的垃圾,还挡路!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为了一万块钱,损失得有多少啊?十几几十万呀!
石老三婆娘也急了,正要话,吴成风伸手一按,止住了她,然后道:“那合同除了对赌部分有趁人之危,其他都没问题。我今天要是收了你这一万块钱,就成了完完全全的毁约,仗势欺人!再了,你们家的一万块钱,确实救了我们家的急,而我们忽然收了地,把你们家的庄稼全铲了,你们家损失也不。所以这一万块钱,该是你们的,我确实不能收。”
石老三婆娘原本就不舍得还钱,这里拿着吴成风推回的钱,又是不舍,又想再推送一下,一时呆住不知进退,只是嘴上嗫嗫地道:“那个,那个,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