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子上,属于小腹的那一片,是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的十三条小蛇,只看一眼,便让人头皮发麻。
我皱着眉头,出门后带着陈可可坐电梯,直到负一层,然后走向停尸间。
不出意外,王志超在这里,我进来时,他正抱着一本心理学看的津津有味。
“超子!”
我走到他面前,敲了敲桌子。
“谢哥!”他侧头发现了站在我身边的陈可可和褚墨。
“那啥,你看看这片子!”
我把片子递过去,他看了一眼,脸色便是一变,眼神在陈可可和褚墨身上来回流转。
“这位怀了蛇胎,你看看,如果手术的话,能不能既取出那些小蛇,又不伤人性命?”我指了指陈可可问道。
“我仔细看看!”
王志超盯着片子看了半响,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说道:“我自己恐怕不行,得让王姐过来!”
“行,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立即给王寡妇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王寡妇领着徐老蔫,挎着一个大袋子推门而入,扬着大嗓门道:“谁怀蛇胎了,这么多年,我还没遇到过呢?”
“这位!”我伸手指了指木然坐在铁床上的陈可可。
“是她?”
王寡妇的眼睛眯了眯,绕着陈可可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躺下!”
褚墨将陈可可放平,撩起她的衣服,露出肚皮。
路上我俩简单讨论过,这一窝蛇的爹肯定不过放弃自己的孩子,不出意外,恐怕已经发现了陈可可的踪迹。
之所以这样说,是基于褚墨的推测。
人怀蛇胎,以前不是没发生过,可每次,得到的结果都很不妙,无论是人还是蛇,最后都没有好下场,结果往往是人死,蛇灭。
说白了,人怀蛇胎,很多时候,不是人和蛇发生了关系,而是蛇将卵注入了人的体内,借腹生子。
之所以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原因也很简单,借由人腹生出的蛇,天生带有一丝人的气息,修炼时事半功倍,尤其是在度天劫时,往往要容易很多。
不过蛇毕竟不同人,人怀孕可以正常分娩,可如果怀的是蛇,是不会正常分娩的,当小蛇成长到一定程度,想要降生,只有一个方法,破腹而出。
沾染了母亲的血腥气,如此降生的小蛇,第一反应不是逃走,而是相互残杀,然后吞食,只能有一条成活下来。
这就好比养蛊,只有最强大的一条才能成活下来,正因为此种方法过于残酷血腥,一直被禁止。
仙家内部自有律法,放在以前,这种事情一旦发现,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但是现在吗?
以前在东北,仙家一家独大,一旦犯错,根本无路可逃,现在各种势力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容于仙家,可以投靠别的势力,比如一贯道,比如下茅宗,比如苯教。
正因为势力太多,很多时候,仙家律法并不能如同以前一样被执行,所以各种妖魔鬼怪都冒了出来。
比如这一次,陈可可便被当成了一个工具,按照片子上那些小蛇显现出来的大小,也就一个月左右,那些小蛇便会破腹而出。
所以我和褚墨才想要通过手术的方式,将这些蛇取出来。
当然,这也不全是为了救陈可可,我还没高尚到那种地步,陈可可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她干的那些事,有现在的遭遇,纯属活该。
我想要知道的是,是谁把这些小蛇养在她肚子里面的,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白晶晶之所以把陈可可给我,恐怕担心的便是这个人,她不想惹这个人,所以把陈可可送给了我。
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养着陈可可,一个月后,那窝小蛇破腹而出,那个人一定会出现。
一旦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陈可可必死无疑,到时候,她的死绝对会算到我们头上。
我不想当这个冤大头,所以要手术取蛇,那个始终隐藏在幕后的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钓出来。
如果他不出来,那更好,我顺势把蛇取出来,然后放出消息,一方面威胁陈可可的父亲,索要赎金,一方面威逼仙家,查出幕后黑手。
“啪啪!”
我正想着,王寡妇如同褚墨一样,对着陈可可的肚皮拍了两下,陈可可呆滞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痛苦之色,身体也跟着扭曲起来,特别是她的肚子,明显能看到有蛇在里面蠕动。
“那些蛇怕你!”
我一眼看出了问题的关键,那些小蛇在躲着王寡妇。
“嘿嘿!”
王寡妇呲牙一笑,晃了晃手鼓,说道:“杀蛇杀的有点多,身上自然沾染了一些怨气!”
“老弟你别说,这小娘皮肚子里面的蛇灵性还挺足,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王寡妇眼神露出一股火热之色,看陈可可的目光就好似看到了一块绝世珍宝。
“正因为灵性足,才叫王姐你来,你镇住她肚子里面的那些小蛇,我来做手术,取出它们!”王志超指着陈可可雪白的肚皮说道。
“行,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王寡妇搓搓手,对于这里面的猫腻,她是一清二楚,这次的事,其实就是我们设下的一个局。
对方不来,那正好,我们顺势取出那窝小蛇,对方来,那更好,我们都想知道,到底是谁,手段如此阴狠。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王志超是一个法医,对于人体结构最清楚的便是她,如何下刀,如何取东西,他门清,而且手术器械,他是一样不缺。
稍加准备,他取出一些酒精棉,替陈可可消毒。
浸过酒精,略显冰冷的棉花在陈可可的肚子上缓缓的擦拭着,受到刺激,上面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王寡妇脸上的嘻嘻哈哈之色褪去,变为了凝重,一手拿鼓,一手掐腰,左脚踏地,右脚抬起。
在酒精棉离开陈可可肚皮的一刹那,王寡妇的右脚猛地踏下,掐腰的那只手重重的拍向手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