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面躺在炕上,心里没着没落的,便拿起褚墨留下的那个小本子,随意翻了翻。
小本子不到一百页,一共分为三大类,分别是风水、鬼怪、蛊降。
我来了兴致,从上面的字迹判断,里面的内容不是一天两天写出来的,而是长年累月积攒出来的,比如韩家的案例,便记在了最后。
韩二宝给韩家下的是锁魂咒,这是最简单,也是最阴毒的一种咒法。
说他简单,是因为材料简单,尸体一具,粗铁链一根,加害之人的生辰八字。
说他阴毒,是因为这种咒法,如果是对付旁人,可能只是身体虚弱一些,常年灾病不断,可一旦对付至亲之人,除非中途发现,否则必死无疑。
就比如韩家,四口人在五年内死了仨,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韩星也得死。
我越看越喜欢,接下来的两天,我是足不出户,钻研小本子上面的各种案例。
俗话说得好,干一行爱一行,两天的时间,我粗略的翻了一遍小本子,正愁没有练手的呢,生意上门了。
这次来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女人,叫张翠云,隔壁县的。
她是在我吃早饭时到的,一见我,和李家的那口子一样,张嘴就问我是谢大神吗?
“我是谢寅!”
我还是老一套,不称自己是大神,只是说本名。
把人让进屋后,我了解了一下情况,张翠云家比较特别,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疯了俩。
一个是她公公,上期三疯的,一个是她老公,上星期六疯的。
张翠云带人去医院看过,不但什么也没看出来,反倒糟了不少罪。
医院瞧不出来,那就去找大神,看看是不是招了什么没脸子,结果不但没看出来,大神还疯了。
“等会,你是说给你家看病的大神疯了?”
听她说到这,我立马打断她的话。
张翠云苦着脸说疯了一个,之后她又找了几个,都没人敢给看。
农村把由风水鬼怪之类引起的病叫外病,看外病能把大神看疯了,在农村待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行,张姐,我跟你去看看,成不成两说啊?”
可能是褚墨走了我有些寂寞,也可能是为了想要试试开了天门之后的不同,我答应跟着去看看。
“谢谢!”
张翠云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摸出一沓钱,向着我手里塞,一定要我收下。
这沓钱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起码有三十张,我没拒绝,一是我明白张翠云是什么意思,她怕我出事,毕竟已经疯了一个大神。
二是张翠云不缺钱,她穿的不错,外面还停了一辆帕萨特,是她开来的。
其实收钱多少,自有一套规矩。
比如出马的,一般来看事的会在堂子上压钱,十块、二十、五十、一百都可,看自己心意。
出马弟子不能强要,可如果有看事的给的多了,也不会推辞,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少了不怪,多了不退。
出道也是一样,我不会主动要钱,全凭来看事的心意,少的给十块也可以,多的给几万我也敢接。
所以这个钱,我收的心安理得。
上车后,张翠云又给我介绍了一下她家的情况,她家是种玫瑰的,包了四百多亩地,不缺钱。
我问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她说我的名声都快传到市里了。
一个是李家闺女的黄仙附体,一个是韩家奶奶的锁魂咒,全都是别人解决不了,我接手后转身就给解决了。
关键是这两个事,传的都很邪乎,特别是韩家,五年死了三口人,事情太传奇,一传十十传百,我的名声也跟着水涨船高。
裕来县就在我们隔壁,车开快一点的话一个半小时,张翠云家在县郊的一个村,我们到时刚好九点。
就像张翠云说的那样,她家确实不缺钱,一进村就能看见她家盖的一个用来烘干玫瑰的厂房,而且不只是她家,他们村大部分都很有钱。
种玫瑰,卖玫瑰,这在他们村形成了一个产业链,就连他们村的村名也改成了玫瑰村。
村里到处都是那种二层、三层的小洋楼,她家在村头,据张翠云说,她家是第一个种玫瑰的,也是第一个发家的。
下车后跟着张翠云进院,她说她把公公和老公绑了起来,否则的话,这俩人说不上干出点啥来。
没见到人我还有些听不明白,可一见到人,我全都明白了。
张翠云的公公看着很老,看着得有八十岁,肉皮子堆叠在一起,在加上没有焦点,略显浑浊的眼神,活脱脱像是一只哈巴狗。
张翠云老公相比于一边的亲爹,更像一只狗,眼神浑浊,舌头吐在外面,半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