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自知是‘霉运之人’,有意识规避族人,不和任何人接触?”
夜寒君伫立原地,沉吟不语。
思索的片刻工夫,夜隐已经关上殿门,开启了额外的封禁装置,彻底与外界断了来往。
“目前能确定的消息,他和夜鼎鼎、夜昆一样,都是b级职权,且都是第5位阶的顶峰,还没有正式突破。”
“权级、位阶,无疑都符合条件。”
“剩下的,便是他权能的展现方式,以及所谓的霉运,究竟伴随多大的厄难,如果和他绑定,我是否能够承受……”
未知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夜寒君没有操之过急,他还没突破呢,还有充分的时间观察,进而锁定第三道子的预备人选。
“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夜流萤颔首,步伐平稳,近乎与他并肩而行。
“唉,霓裳大姐怎么也不像是友好交流的样子,明天开始,我们真的惨咯……”
“知足吧,那可是少皇,有她指点一二,吃太多苦头我也愿意!”
“再说了,奇玉、莫愁两位少皇,不也只能乖乖听话吗?”
“除非你拳头大过他们,不然在这个体系里,我们就是小鱼小虾,只有随波逐流的份儿……”
零零碎碎的细语声,渐渐消失在感知中。
回到自家的别墅,夜寒君旁观门徒的训练,随后为他们量身定制接下来的成长策略。
接着,他把禹如心带去深黑之轮,慎重地交托夜七。
“大、大长老好……”
哆哆嗦嗦的禹如心,不敢抬头看,整个人像是直角一样鞠着躬,又慌张又狼狈。
“不用紧张。”
夜七招了招手,禹如心迟疑了一下,慎之又慎地往前踱步。
“你拜在寒君的门下,见到老夫,不如叫我祖爷爷。”
“是……祖爷爷。”
手足无措的禹如心,小声重复一遍。
“戴上这枚玉佩,从今天起,你便是‘守墓人’。”
“啊?”
禹如心不敢自己问,求助的目光频频望向夜寒君。
“叔祖,她胆子小,我不在身边,还请您多多照拂。”
“有什么好怕的,老夫会吃了她不成?”
夜七难得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干枯的手掌拍了拍禹如心的肩膀:
“有资格担任守墓人职责的,全都是第8位阶的老不死。”
“你这么一个白白嫩嫩的小丫头进去,随便和他们聊会天,让他们感受一下当今年轻人的生活气息,他们怕是要乐开花。”
“我……我不擅长交际,只会种树……”
禹如心弱生生回答着,两手抓着衣角,不断揉捏。
“这样,谁敢欺负你,哪怕是说话嗓门大了些,你把他的样貌记下来,回头老夫去揍他。”
夜七语出惊人,禹如心不敢接话,颤栗的肩膀却是慢慢停了下来。
“她现在是第5位阶,能在那片坟土耕田,晋升第6位阶的速度会比你想象的更快。”
“等到晋升后,若无意外,老夫想带她去一趟「花神谷」,看看能不能收获奇妙的机缘。”
“花神谷?”
夜寒君毫无头绪,“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地仙的埋骨之地。”
只此一句,禹如心和夜寒君毛骨悚然。
div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夜七料到他们的心理活动,深吸一口气,幽幽长叹道:
“作为远古宙时期的冠位强者,有足够的线索表明,四谷之一的花神谷,因为他的陨落升级成生命禁区。”
“那里有无垠的森林,花如山大,树如天高,灵果烂在地上也没人捡,更别提那些真正的异宝奇珍。”
“十几万年以来,那里很少有人能够进入,即便是圣人,也只能粗略看上一眼,根本无法突破最外圈的天然屏障。”
“这丫头身怀地仙的传承,即便差了十万八千里,若能去往那片土地,说不定会有新的福泽……”
“如心,还不谢谢叔祖?”
夜寒君低下头来,抚胸行礼。
“谢谢叔祖……”
禹如心下意识跟着念,后知后觉慌忙改口:
“啊不是……是祖爷爷来着……”
“不要谢我。”
夜七并不在意称呼,轻轻摇头,一抹深之又深的感叹浮现在脸上:
“夜氏……太久没有冠位了。”
“哪怕能和地仙扯上一丝的联系,那便不惜代价,必须尝试一下……”
半昏半明的密室里,几盏烛火的光芒,愈发黯淡。
夜寒君沉默了很久,喉咙有些干燥,声音异常冷静:
“父王……还是无法晋升吗?”
“他在一万年前便只差一线,一万年后,还是看不到希望吗?”
“宙元之劫,为了家族,他曾被天地反噬……”
夜七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一双瞳仁失去一部分的光亮:
“也许就在那个时候,他便留下大道隐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