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对栾郗绝的扶持,阙简索走上前,递出布巾,平静问出口:“太子妃很久以前就认识小绝了,对吗?”
“索儿?”大声叫道,冲过去抓住阙简索的手,眼里闪动着害怕,企求地望着那一脸坚定的人儿……
“小绝在怕什么?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难道说小绝情愿以后让我一直猜疑下去?”冷静地把一个个问题丢向对方,有些事可以隐瞒,有些事根本无法瞒天过海,总有一天,它会悄悄崭露头角,而后袭卷整个生活,她不希望到那时才去正视它……
栾郗绝清楚的从对方眼里知晓那份无法撼动的坚决,松开手,嘴角现出一丝惨笑,无力地靠在背后堆集的酒坛子上。
微叹息,阙简索轻轻抚上栾郗绝的脸庞:“若是小绝认为现在不想说,或是不能说,那我可以不问,但以后可否主动告诉我?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索儿!这并不该由我来决定,若可以,我希望一辈子也没人知道……”让她怎么开口跟她说自己的过去?难道说,她笨得再次重蹈覆辙?
“阙小姐!别逼她了,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宁意悦紧咬唇瓣,在她决定的那刻已没有回头路了,可六年后的相见,竟让她有了隐隐期盼,“绝!对不起!对不起~”是她放开了这人的手,是她要求这人忘了她,可最后作茧自缚的竟是自己。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笨,笨得以为你不会在乎世俗的眼光,笨得以为你会抓住我的手……”却不想,她竟与那人一样,嫁给了自己的亲哥哥~
“可你却不曾想,我竟是你所嫁之人的妹妹,是誓灵国的二公主;你更不曾想父皇与母妃根本不在意我未来的另一半是女子……”望着那哭得越发悲伤的人,心竟开始趋于平静,原以为的愤怒没有想像中来得如此不受控制,“索儿!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我是不是傻得无药可救了?”笑声逸出唇角,一而再的陷入自以为是的爱情,到头来却是承受一次又一次的背弃,而且还是如此可笑的背弃……
“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所有的事就不会变成这样!”宁意悦呜咽开口,“母亲一手把我与大哥拉扯大,本就不易,那时正逢大哥得罪权贵之际,危在旦夕,母亲又一病不起,若不是郗麒替我救出大哥,母亲得知后在临死前执意报恩要我嫁他为妻,我也不会离你而去……”一边是她至爱的恋人,一边是她至亲的家人,都是其无法割舍的,当她做出决定时,谁会知道她有多痛?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就如同把心抽离了身体~
果然如她所料,阙简索沉默地凝视眼前神色木然之人,只是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痛与不舍,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此的背叛一次已是一个人承受的极限,若是两次…
终于明白,雪龙宫那日为何看到她在梦里哭泣!为何她会身中日积月累所致的酒毒!为何连生存下去的意志都没有!
这就是她被抛弃的理由?栾郗绝哑然失笑,既然如此她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转过身踉跄着向楼梯走去,冷声道:“从此以后,你宁意悦只是太子妃,郗绝的大皇嫂,其他什么都不是!我希望大皇兄到死的那刻也不会知道这一切~”不能让疼爱她的大哥蒙羞,也不能让其他人抓住这个把柄威胁到他未来的皇位!
“今日前来,我就有告诉郗麒的打算,而且他有权利知道真相!”那个一直包容她的夫君,让她这几年一直处于愧疚,这种悔恨与之交加的日子,压抑得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霍然回身,栾郗绝阴郁地盯着宁意悦:“若你执意如此,我在这里就可以杀了你……”她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够了,不需要有他人的加入。
“小绝!”阙简索上前挡住那骇人的眼神,这样的她太过阴狠,与印象中的清朗人儿有着天壤之别,仿佛下一刻就会变成地狱使者来掠夺他人性命,用手遮住那双正逐渐泛起杀意的眸心,“太子妃难道想让太子与小绝一样痛不欲生?太子如此疼爱小绝,若他知道真相,你觉得他会如何做?贵为誓灵国太子,你真的忍心让他前途尽毁吗?”一连串的问题把宁意悦当场弄怔在那,她的确考虑得过于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