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前头立即投来一道杀人的目光,自然来自于冷冽高傲的唐大门监。只见她恶狠狠地威胁道,“若这小名在出梦之后传了出去,我必将你剥光了丢青柠那儿听小曲!”
沈满刚还想说听曲子为何要剥光,这简直太害羞。却见邹衍接茬道,“哦,原来你已经收了小青柠入阴阳监啦?当初她发明的‘痒痒’曲我倒是蛮喜欢的,能吸引蚂蚁爬满全身,用来折磨人最好不过。”
沈满,“……”
几个人一直闹着到了太阁前,邹衍背手道,“那么本门监就不送二位了。”有风起,他的袖子便被风鼓动,披在肩头的头发也猎猎飞扬,这才是一朝门监的风采。
沈满瞅着唐玖月,唐玖月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朝着邹衍略一躬身,算是行过了大礼。接着对沈满说了一句,“走。”两个人便顺着太阁前那长长的一千二百九十九级玉阶下去。
邹衍一直立在最高处,静静的看着二人离去。
“一个是命煞,一个是天魁,有趣,有趣。”
沈满问唐玖月,“既然知道你就是做梦之人,我们该如何出去?”
唐玖月刚要回答,却听见背后马蹄声起,接着有一股劲风突然袭来。她一伸手拉住了沈满,一个漂亮的转身便将她带到了路边。
两个人刚站定,便见到一队人马从城外疾驰而来,为首的那个脸上沾了泥尘和烧焦的灰尘。
唐玖月目光一敛,道,“宁府有变。”
“什么?”沈满略一想,紧张道,“宁府这时发生的大事应当就是——”
“是宁相的二子,宁松鹤。”
沈满目送那报丧的人去了,来到这里许久,一直未接触到宁府之人。但不遇上也是好事,因为她对宁府中人着实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连依和小李爷早就回到了客栈里,坐在一楼喝着茶。桌上的菜都已经冷掉,但是他们怀着满腹的心事,自然没有心情去吃。
唐玖月和沈满风姿隽永的踏了进来,引起客栈酒客的注目。唐玖月的长相仪态自然不用说,无论衣着如何简单、行事如何低调,都无可避免的会招人注意。
沈满冲着连依和小李爷一笑,首先过去打了声招呼,“你们都在这里呀。”眼睛却是一眼瞅见了桌上的一笼子小笼包,笑意更深了。
唐玖月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自己拿了一个茶杯,只往里面丢了三枚细细的茶叶,接着用水壶冲泡。
沈满觉得这杯里只放这一点点茶叶未免太少,于是起身准备替唐玖月另外拿一些,却被连依拦住,只见她拧眉压低声音道,“这是测算卜卦之法,用茶叶浮沉以及色泽还有散发的清香来判定所求之物,必须用三枚茶叶,多的没用。”
小李爷也道,“这卜算之法常见用的是龟壳和木签以及甲卜,但听说有些高人可以用身边任何的物品来测算,唐姑娘果然天资聪颖,用桌上随意取用的三枚茶叶就可以卜算,实在令人敬佩。”
二人如此说罢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小李爷原本想继续留在唐家姐妹身边,以替五行门探听这二人的底细并不急于脱身,但眼下见唐玖月犹如古井一般,实在深不可测,心里泛寒,手心竟也微微出汗。他此刻想要尽快逃离,以免心思被看透落得一个悲惨下场。
连依原先被小李爷鼓动之下也起了让姐妹反目的心思,但如今一看唐玖月露出这一手,便顿时想要打退堂鼓。
二人同时举杯饮茶压惊。
沈满瞄了这二人一眼,见唐玖月这边已经“收功”了,便问道,“你们今天怎么古古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