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下,开口问贵妃是不可能的,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找这位小德子公公请教一番?
“纯儿,昨夜睡得如何?”宁贵妃优雅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沈满稍稍回神,只听跪在身边的宁纯恭敬地回道,“劳娘娘惦记,还算安好。”
“嗯,”贵妃的视线似乎正往沈满这处投来,但并没有对沈满说话,而是道,“都起来吧,赐座。今日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莫要那么拘谨。”
沈满一怔,自家人?难道贵妃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有两张椅子,沈满见宁纯坐下,自己下意识就要绕她身边站着伺候,这才是一个婢子该站的位置。
哪料想贵妃却轻咳了声,这时候小德子出口对着沈满道,“沈姑娘,你坐在那儿。”浮尘一指,俨然就是宁纯身边的空位。
沈满略一迟疑,还是忐忑地坐了上去。
贵妃这样安排,定然有她的深意。但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能忤逆,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宫女端上了茶水和糕点,放在沈满和宁纯手边桌几之上。
上头的贵妃道,“纯儿,你平日里在相府都看些什么书?本宫记得未入宫前,你还是个这么高的小丫头,祖父和大伯日□□着你读书,你偏不服气,偏往外逃,倒是淘气的很。”
宁纯脸上羞红,道,“那都是年少不懂事,叫贵妃娘娘笑话了。现在倒是能读一些书,但定然不会比两位哥哥能耐……”
一提到“哥哥”二字,宁纯便顿时哽住了。
宁贵妃也不追究,而是继续闲闲地聊道,“祖父近来身子不好,本宫在宫中无法照顾,所以,还要有劳你们多加留心。若是府内缺什么少什么,尽管来找本宫提。本宫这里有许多皇上赏赐的东西,你尽管可以拿回去。若是还有什么想要的,本宫也可以让皇上赐给相府。”
“谢娘娘恩典。”宁纯道。
宁贵妃微笑,语带深意道,“祖父对朝廷劳苦功高,莫说一点东西,就算是要皇宫内的一里地,皇上也会二话不说便给了。”
宁纯的唇色瞬时白了。
沈满睨着她,心中不禁喟叹道:皇宫内的一里地,应当指的就是后宫嫔妃的一个寝宫。宁贵妃此意,就是真的要让宁纯入宫为妃了……
但宁纯这性子入宫为妃,怕是不会斗得过其余人。这宫内这样的凶险,宁妃和宁相难道不知道这宁家四小姐的脾性?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选中她?难道宁贵妃一个人的荣华富贵,还不足以满足宁相府吗,难道一定要送上宁纯,才能够让宁相府的地位永固?
沈满不禁开始为宁纯担忧起来。
“贵不可言……”
昨夜连依的一句话猛然从沈满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沈满顿悟到了其中的意思,身子一抖,手扶住了扶手,震惊而又惊叹。
难道连依所作的命批,就是指日后宁纯会入宫,成为自这宁贵妃之后第二个宁府所出的“贵不可言”之人?!
若真的是如此,连依的命批不可谓不精准。相较起来,那个洪道一倒真的是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徒了!
“没想到今日贵妃宫内如此热闹,看来本门监来的正是时候。”一个清淡如水,平稳如镜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从外头传递了进来。
小德子一愣,心想何人竟能不经通报便自如地进入贵妃寝宫,待看见那一袭月白衣裙后才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