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了整晚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一旁的赵恪握紧了她的手,嘴唇轻触她的指尖。
申屠念缓过神来,对他笑了一下。
“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
像闯过一关似的。
也正是到了这会儿,她才敢这么“侃侃轻弹”。
两小时前。
申屠念嘴上说不会临阵退缩,但一走进电梯,腿肚子还是颤了一下。
怎么不慌,一想起上回见她妈妈,不算愉快的那一面,心理负担更重了。
电梯“叮”一声响起,申屠念一个激灵,失重感从脚心窜到天灵盖。
他快她一步走出电梯,身后一个拉力,赵恪垂眸,衣袖被她拽得发紧,再看她,脸都白了一个度。
就这一眼,忽觉心脏狠狠抽了一下,男人的眸色瞬间软下来。
所有的“势必”在她的焦虑面前轰然瓦解。
何必这样为难她,赵恪想。
他着什么急呢,总归他们是分不开的,见不见父母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大不了。
就在他准备“算了”的时候,申屠念抬眸,眼底的倔一览无余。
她说,没事。
像是自我鼓励。
大门打开的前一秒,慌不择路的快爆炸的高频心跳,只有她自己知道。
赵恪轻抚她的脸颊,真心诚意。
“谢谢。”
谢谢你愿意为了我,面对这一切。
爱是愉悦感,是舒适度,是在一起时无言的默契。
同样,更高阶更艰难的爱是妥协,是成全,是甘愿改变安全阈值里的自己。
赵恪知道申屠念的。
从她的出生,家境,注定了她可以轻松选择任何舒适的路,她不必强迫自己,在很多事情上。
她确实做到了。
随性,甚至任性,不论是金钱还是感情,她本就无需迁就任何人,无需勉强任何缘由。
但今天,她为他让步,将内心安定了几十年的秩序打碎重组。
只因为他。
她多么认真用心地爱着一个人,他看得清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