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讲酒店恐怖的。”
申屠念心一沉,还是说了:“Rodger,一个小混蛋。”
赵恪想起那幅画:“是你在巴黎的朋友。”
良久,申屠念很轻地“嗯”了声。
她其实不太愿意在他面前提巴黎相关的事,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他听了不会高兴。
果然,又一阵沉默。
申屠念绞尽脑汁,最后还得是苦肉计。
“我有事和你坦白。”
赵恪波澜不惊:“嗯。”
“其实……我刚才那一跤摔得很惨,不是草坪,是摔在柏油马路上,周围路人全看到了,超级丢脸。”
背身的人这才微微侧过来,看她。
申屠念把手腕伸到他眼前:“特别疼。”
赵恪抬起她的胳膊,在灯光下细细检查,碰到哪里了,她会发出“嘶”一声,倒抽气的声音,引得他多看她一眼,申屠念当即不敢出声。
他起身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小药箱。
申屠念没来由的眼眶一酸。
“痛不知道看医生?”
“来不及了,创可贴还是同事给我的。”
她粗心,只在破皮处贴了一下,还没贴全,赵恪去揭的时候,再小心也免不了会弄痛她。
申屠念不闹,只乖乖看他。
看着他用沾着生理盐水的棉片一点点清理,看着他对比伤处裁剪对应大小的纱布,看着他紧绷的脸和一丝不苟的处理手法。
直至抚平她全部的恐惧和不确定。
第二天。
申屠念很难得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他床头就是电子钟,已经过了十点,差不多是中午饭点。
申屠念起床后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没有换,浑身酒气占了他的床。
她其实有洁癖,好像他也是。
赵恪下班回家。
屋子里是黑的,玄关没有她的高跟鞋,小狗乖乖趴在枕头上补觉,貌似是被她玩了一下午,累了。
他再往里走,稍微多了变化。
卧室的床单被套换过了,重新铺好,浴室洗手台上多了一瓶香草漱口水,随身装,只剩下四分之一,不知道是她用过忘了带走,还是不要的。
他把那瓶漱口水放进储物格里,他的那瓶旁边。
手机里有一条微信,两小时前,应该是她从他家离开的时候。
「昨天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很官方,很客气。
他没回,好像回什么都不够她冷淡。
面对“申屠念总会离开”这个点,赵恪逐渐从容,可能领教过太多次,没什么落差感,也没什么得失心。
他一点也不失落,甚至觉得合理。
临睡前。
赵恪照例会去顺顺小狗的毛,陪他坐一会儿,不说话,只是互相陪伴。
突然的,冒出很莫名其妙的一句。
“我的睡衣哪里土了。”
今天可能是个例外,小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