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1)

凌羽抬头望着文帝,道:“我知道陛下想要九鼎,这个世上也只有我才能替你取来,若陛下今日一定要取,凌羽答应。只是此物实不该现世,望陛下三思。本来天道在德而不在鼎,若陛下能不取之,那我日后便替陛下殉葬,九鼎将随着我永不见天日,绝不会交付旁人。”

文帝一笑,道:“连九鼎都肯给了?朕还真用不着你答应我什么。吐谷浑那边再快,从驻扎的地方到这里也得还要半柱香时分,在这之前,朕已经可以拿下莫瓌了。你难不成会对你大哥见死不救?”

凌羽慢慢站起身来,道:“陛下既这么说,凌羽也无话可说了。”他手中本握着那支紫玉笛,此时把笛子放到了唇边。他一面吹,地上的沙子便飞了起来,原本无形劲气是看不到的,但因为这沙子总是黄沙,舞成一道帘幕,方才能见其势强,无论是兵刃还是箭,都穿不透那气墙。

林金律大惊叫道:“阿羽,你这是要干什么?”

文帝两眼凝视凌羽,笑道:“这里过去就这一条路,若是堵住了要绕着走,那就决不是半柱香时分的事了。”

那曲子吹下去,鲜血就沿着凌羽嘴角流出来,一直流到那支紫玉笛上凹凹凸凸的花纹之中,连那笛子的花纹里面都全被血给浸满了。文帝在马上冷冷看着,再没说一个字。

峡谷两边那些石头,怕都已经有百年了,此时纷纷落下,把那峡谷唯一的一条路都封住了。

“啪”地一声,那支紫玉笛从凌羽手里掉了下来,落在了沙地上面。倏忽之间,那道无形的气墙消失无踪,凌羽握笛子的手上也满是鲜血,触目惊心。凌羽“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溅得面前黄沙上也是血痕斑斑。他脚一软,也再站不住了。

文帝就那么看着凌羽摔了下去,隔了这么一段距离都能听到凌羽全身骨节嚓嚓响声。凌羽痛到极处的惨叫声他是听到了,脸上仍然淡淡地,只笑了一笑,道:“御寇诀,朕还是第一回看到这威势。果然是小能千里取人首级于无形,大能横扫千军,非凡人境界。凌羽啊,朕是小看你了,你还真是块宝玉,难怪莫瓌费尽力气也要把你给找到。自莫瓌毁你内丹那日开始,你苦修十年,朕就看你在宫里成天炼丹养气折腾不休,你要的东西我是倾国之力,就只差这么些儿了,你就甘心为了救莫瓌而自毁功力?”

林金律见凌羽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迹,哪里看得下去,跪下求道:“陛下,无论如何,先救救阿羽吧!”

“不是朕不救他,是没法子可救。”文帝道,“林常侍,你不懂武功,凌羽就差这数日便能大成,如今是绝不可动真气的,像方才这般,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血气逆流,浑身经脉俱碎。他这是在自毁,现在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说罢一提马缰,到了凌羽身前。凌羽一脸又是血又是泪,勉力抬了头,低声道:“陛下……求你……杀了我……”

“现在想死了?”文帝自马上俯视他,道,“凌羽,你是不是觉得,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你放心,我不会杀你,还会好好养着你。林常侍——”

林金律看着凌羽,心疼至极,文帝叫了他几遍才回过神。“陛下?”

“带他回去,叫太医看看,好生照料。”文帝道,“若是运气好呢,大约还能行走,只不过怕是得要人扶持了。”令人把凌羽抱了起来,文帝伸手握了凌羽右腕,凌羽这时哪里禁得起他这一捏,痛得张大了口,却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文帝看着凌羽的手,笑道:“若是调养得宜,你这只手怕是还能端个茶盏什么的。”说着手下加力,凌羽只痛得死去活来,林金律实在看不下去了,叩首道:“陛下,阿羽不懂事,您就饶了他吧!……”

“林常侍还真疼他,阿羽是有福气遇到你,没白叫你一声爷爷。”文帝松开了凌羽的手,一笑道。

凌羽两眼全然焕散无光,只见一行泪自他眼角滑落出来,滴到了黄沙之中。

这边莫瓌远远听到笛声,本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一细听,确是笛声无疑。已隔了如此之远,仍能听到,心中惊疑不定。乌离率兵迎了上来,叫道:“主公,你怎的不说一声便走了,我们……”话还没说完,脸上便现出诧异之色,伸手一指,道:“主公,你看那边!”

莫瓌心神恍惚,又兼风沙极大,也没留意身后动静。这时回头一看,只见远处峡谷烟尘滚滚,乱石下坠声隆隆不绝,失声“啊”了一声,一勒马缰,便要回头。乌离大惊,伸手拉住马缰,道:“主公,大军尚未赶至,你这时候要回去,那是有去无回!皇上他不会杀凌羽的,主公,先回营去,若他真有什么事,再作计议也不迟!”

此时笛声已绝,莫瓌侧耳听去,只闻风沙猎猎。恍惚之间,竟觉着已不在这边塞苦寒之地,而是坐在小船之中,顺流而下。那溪水清澄如碧,里面飘着的桃花花瓣,也沿着溪流,悠悠而下。

“陛下,阿羽高热不退,昏迷中一直叫您,您就去看看吧。”

文帝本来是拿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再去多看凌羽一眼,是死是活由得他去。可林金律跟着他多年,对他何等了解,只一句话,文帝又没法子了,又去了。

凌羽躺在榻上,一张脸烧得通红,眼见在昏迷里也是疼痛之极,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文帝也不走近,只看着凌羽,听见凌羽喃喃道:“濬哥哥……你怎么不理我了?你……你还在生我气?……”

文帝怔怔地看他,只见凌羽嘴角抽动,显然是痛极了,只是一身经脉尽断,连动弹都难。又听他道:“我不是有意的……是她……她的猫抓伤了我的小青小白……是你送我的鸽子……那夜的灯……好漂亮……满天都是……”

林金律听到此处,跪了下来,求道:“陛下,救救他吧!”

文帝一时委决不下,又见凌羽痛极,头抵在枕上辗转,额上汗如雨下,终于走了出去,唤道:“车将军!”

车将军一直在外候着,这时忙过来道:“陛下有何吩咐?”

文帝道:“立时传令,朕亲去悦般,一日一夜须至。”

车将军一惊,道:“陛下,此处离悦般有三日之路,再快也要两日……”

文帝道:“此处牧场有的是军马,还要朕教你不成?令一路上换马,人不能停!”忽听到凌羽口中低低唱起曲子来,那调子清婉,听在文帝耳中,却是如遭雷击。

林金律见势不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陛下,上一回陛下因莫瓌身入险境,凌羽也一样的拿命来救,跟今日一般无二。凌羽跟着陛下数年,陛下就真忍看他如此?若陛下今日不救,任他翅膀折断,凌羽这一生,再不会对你笑。陛下你是想后悔一辈子吗?”

文帝闭目良久,忽然纵声大笑,道:“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笑声半日方止,又道,“车将军,传朕的话,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林金律又是心喜,又是难过,又连着磕了几个头,再抬头看时,文帝早已上马走了。

凌羽昏昏沉沉之中,只觉什么异香喷鼻的汁液灌入口中,顿时四肢百骸为之一舒,慢慢地热气自丹田上涌,竟是能够运转真气了。也不知道耗了多少时间,终于睁开眼时,只见一个华服老者站在一旁,满脸焦灼地注视自己。再一动弹,只觉浑身关节疼痛难禁,又连着运气数次,方能慢慢起身。忽然“啊”了一声,问那老者道:“爷爷,你可看见我随身的剑了?”

华服老者一怔,道:“剑?”将一支紫玉短笛递给他,道,“只见着这个。”

凌羽接过紫玉短笛,喜道:“多谢爷爷。”他也没留意那老者看他的目光,先是惊疑,慢慢却是恍然,又道,“奇怪了,霄练跑哪去了?”

林金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心中隐隐有些明白,凌羽这一次实在是伤得太重,而且这伤怕是不止是身也是心,不想记起的,怕是一概都忘了。

凌羽一怔,走出去看时,只见一片荒凉,远处黄沙残阳,哪里还是记忆里的山青水绿。又怔住了,喃喃道:“奇怪了,我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他摸到自己腕上那个七宝手串,低头一看,奇道:“我怎么会戴着这个?怪好看的。”

林金律望定凌羽,心中是思潮起伏,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孩子,这里有人打仗,不太平的。你还是快些回家去吧。你还记得你家在何处么?”

凌羽还在冥思苦想,只点了点头。见林金律要走,叫了一声:“爷爷!”

林金律被他这一叫,站住了脚,回头看他。凌羽笑道:“爷爷,你一个人要去哪?我看这里荒凉,我送你一程吧,免得遇上歹人。”

林金律心中一酸,笑道:“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送我呀?”

“……我不知道。”凌羽道,“就是觉得好像见过爷爷的,亲近得很。”

林金律强笑道:“我有随从在外面,不必担心。好孩子,听爷爷的话,赶紧走吧,这里不太平的。”

凌羽道:“我也不知道去哪,我连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都不知道。”

林金律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再别出来了,这个世道啊,可不太平。”他说罢便走,心知若是自己再多留一刻,多看凌羽两眼,怕就是真想要带着他一同走了,可若是凌羽回文帝那处,实在不知结果如何。

帝王之心终归难测,不如趁如今帝王尚未心如铁石,隐匿山林,与泉石相伴的好。

林金律一直走到山坡下面,回头望去,只见凌羽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手抓着腕间那个七宝手串,神色茫然之极。林金律又是鼻中一酸,泪已掉下,再不敢看他一眼,唤侍卫牵了马过来,上马便走。林尹年道:“伯父,你怎的不带阿羽弟弟一道啊?”

林金律道:“是陛下的吩咐。”文帝的话,尚在耳边,林金律又何尝不知,文帝说这话的时候,该是痛到十分。“林常侍,三日之内,朕会得将他要的东西送来。朕会率军继续西行,若他好了,你也不必带他回来了,让他走吧。他救过朕一命,朕还他一命,从此两不相欠!若他不好,那也只有罢了,恨也只有让他恨了,也只能照应他一世,待朕死那日让他陪葬,也没法留他一个人在世间。”

林尹年道:“那我们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阿羽弟弟了?”见林金律不答,抹了抹眼泪,道,“伯父,你真是的,带他回去又有何妨?”

林金律行了片刻,却又忍不住转头去看,只是黄沙被风一吹,连凌羽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了。

本章知识点

为什么后宫里面一直没出现过x妃,x妃,就见到昭仪、夫人和嫔?后宫都没人了吗?——北魏后宫嫔妃品秩简述

北魏后宫嫔妃品秩这个实在是没得多少能说的。仍然以孝文改制为分界线。

道武帝建国,以皇后为尊,其下不论多少均称夫人。

到太武帝时代多了左右昭仪,居于皇后下。考证结果是左昭仪比右昭仪高。还有个等级比较低的叫“椒房”。

太子妃称左右孺子。有个特例是太武帝的儿子景穆太子没登基就死了,后来他的妃嫔大多封椒房,有一位封斛律昭仪但不见于史,考证下来这斛律昭仪可能是景穆太子的正妻,但因为景穆太子之子文成帝生母郁久闾氏追封恭皇后,所以斛律氏顶多只能追封昭仪。这个情况比较奇怪,可能涉及高车斛律氏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会一直延展到九宫第二部 。

到文成帝时代还是差不多,皇后——左右昭仪——夫人——贵人——嫔。有三位留下了墓志但均不见于史,于仙姬(于阗公主),耿嫔1号(不知道名字),耿嫔2号(耿寿姬)。

献文帝时代有个“第一品嫔”,仍然是从墓志上看到的,侯骨氏(侯氏)。还有位成嫔也仅见于墓志。

《魏书》实在笼统,大量事和人不见录,只能靠极少量出土碑铭和墓志补阙。常常一出土就会发现:啊,《魏书》里面根本没这个人或者没这回事。

锐意武功一统北方的太武帝后宫里遍布敌国公主为后为妃。大夏北凉北燕柔然全齐了。敬他是条汉子。最后死在宠信的宦官宗爱手里,无法评说。

另外,北魏没听过“本宫”的说法,皇帝也不会随时把“朕”挂在嘴上。而且在北魏前期,礼制是相当粗疏的,这一点是超过一般的认知的,大家就好好说话,你我你我就行了,不用本宫来奴婢去的了。北魏一直到孝文帝改革的时候,其鲜卑化的程度都是非常高的,远超我们普遍的想象,在《九宫夜谭》里面对人物衣饰描写非常谨慎,就是不想去碰这个大坑。反复描写的如庆云、皇后、景风的风帽,才是具有北魏风格的典型代表,可以看一看这种鲜卑风帽的式样,或者瞧一瞧大同博物馆司马金龙或者是宋绍祖墓的陶俑。前者下葬时间是太和八年,后者是太和元年,最接近《九宫夜谭》的年代,究竟鲜卑化到什么程度可以看一看,几乎看不到一点汉化的影子。《九宫夜谭》第一卷 出版的时候附了人物概念图,即服装设计稿,把时间线往后延了大约十年,还经过大量改良,视觉上才能接受。所以,真不要用别的朝代后宫情况去想像北魏,没有什么可比性,光是一个子贵母死制就能彻底打乱后宫争宠的基本格局,宫斗那是想把自己斗死么?

尾声

欲远集而无所止兮

林尹年坐在车中,忽远远见着人群中站了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腰间插了支紫玉短笛,脸上颇有茫然之色。肤色白皙,额间一点朱砂痣,甚是显眼。

他旁边人来人往,只他站在那里不动。林尹年失声叫道:“阿羽!”赶紧挥手让车停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下车便奔了过去,一面叫道,“阿羽弟弟!”

少年回过头来,林尹年道:“果然……果然是你。”一言未毕,泪已流下,伸袖拭了拭泪,道,“你去哪里了,阿羽,这么多年?伯父临终的时候,还一直念着你,怕你过得不好。你怎么就不来看看他?”

少年茫然道:“你说甚么?你是谁?我认得你么?”

林尹年也怔住,又想到大约这十年间自己相貌变得太多,忙取下官帽,强笑道:“我是尹年啊,唉,我比不得你,你相貌从没变过,我可变多了。皇上顾念伯父,让我当了定州的刺史。”

凌羽喃喃道:“皇上?……”

见凌羽还是一脸茫然,林尹年也心知不对了,道:“阿羽弟弟,你想不起来了?你再好好想想……”突然见到凌羽腕上那个七宝手串,灵机一动,忙道,“你看看你那个手串,那是陛下给你的,上面有颗珠子被你生气的时候摔坏了,连宫里都找不到一样的来换,还是我四处去寻来替你镶好的。”

凌羽抬腕去看,果见着一颗水晶有镶过的痕迹。又抬起头来看林尹年,这一回,眼神是渐渐有些变化了。“你是……林大哥?”

林尹年大喜,道:“是,我是。阿羽,你不记得你林爷爷了?他从前是最疼你的,待你比谁都好。”

凌羽慢慢地道:“林爷爷……对啦,我想起来了。他……”突然顿住,半日方道,“林爷爷,他在哪里?可还好吗?”

林尹年陡然心酸至极,虽然如今已不是当年二十出头的少年人,仍然两道眼泪直流下来。“他已经过世了,你走后他便离宫回家了。不到一年,便去世了。”

凌羽茫然,道:“林爷爷……他不在了?”

林尹年强笑道:“阿羽,你可要去看看他的墓?就在这不远。皇上恩旨,该有的恩典一点儿都没少。”

凌羽点了点头,道:“林大哥,你带我去吧。”

林尹年拉着凌羽上了车,问道:“阿羽,你这十年,去了哪里?我们都再没见过你,你究竟在哪啊?”

“我在山里面,闭关修炼。”凌羽道,“那时候只觉真气乱窜,压都压不下去,知道不妙,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求寻个幽静之处,无人叨扰。我也不知道那山叫什么名字,直到前几日,我才出来,一直走到这处才见着大的市集。”

林尹年叫道:“你闭关了十年?!”

凌羽点了点头。“我出来的时候,见外面的人穿着打扮都跟从前有些不同了,便去问一位写字的先生,这时候是哪一年?他告诉了我,我就觉得好生奇怪,好像有那么些年,我不记得了一样。”

林尹年问道:“那你现在记起来了吗?”

凌羽不答。这时车已行至城外,林尹年一指,道:“我们林家的墓地便在此处。”

凌羽走至林金律墓前,跪了下来,哽咽道:“林爷爷,阿羽来看你了。都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这么糊里糊涂过了十年……也不知世事如何……人人都不一样了,只有我……只有我……”

林尹年在旁听着,只觉似真似幻,恍恍惚惚地既觉着喜,又觉着悲。禁不住道:“神仙境界不就是这样么?再无年岁……”

凌羽侧头看他,道:“林大哥,这样的神仙境界,你愿意要么?”对着林金律的墓磕了三个头,道,“林爷爷,你对阿羽好,阿羽是没机会回报了。是我不好,你走的时候,我都没来看你。”又怔怔半日,方才站起,道,“林大哥,我走啦。”

林尹年问道:“阿羽,你不回去看看皇上?”

凌羽刚要走,又站住了,半日,问道:“陛下可还好?”

“都好。”林尹年道,“只是有些变啦,以前你在的时候,陛下大不一样的。你回宫见见他吧。”

凌羽默然半晌,摘了腕上那七宝手串,放在林尹年手里,道:“林大哥,你替我还给皇上吧。告诉他,阿羽回家了,叫他不用担心我。”

林尹年只觉眼前一花,再抬头望去,哪里还有凌羽的人影。林尹年大叫道:“阿羽弟弟,你可知道,是皇上救了你的?轻骑至悦般,取你要的仙草续你经脉,三日的路一日一夜便赶到,那真是倾国之力来救你。只因为伯父对他说,若你不好,你一生都不会再对他笑。”

哪里有人答他,林尹年再环视四周,只见坟墓座座,哪怕是香烛生烟,纸钱飘飞,一样的也是凄凉冷淡至极。

——前传《御寇诀》终

(凌羽、莫瓌、文帝、“御寇诀”等故事,在《九宫夜谭》中续有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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