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是“活着”,“活着”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和内涵。
都不是我关心的事情。
我只是依从母亲告诉我的,活下去,仅此而已。
因此,我在离开母亲的那一刻,是感到自由的,而我在完全明白自己失去束缚之后,就知道我要落下的未来了。
没有线的风筝是没办法一直飞下去的。
周合来的时候没有预兆。
就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他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
或许是“虫”被他迷了心智——寄宿在我身体里的生物本来就没有脱离他控制的时候。
总之,我的世界毫无预兆地醒了。
“我都要着急着去服务台那边登寻找走失儿童的广播了,”这位完全不负责的饲主眼含担心,瞧着就真像一个因为孩子走丢而担惊受怕的家长,“你也不要乱跑啊,想要什么你的饲主不会给你买呢?”
“啊,是周老师呀——”我恶意地模仿着女孩子的口吻喊他,正要再说些什么捣气氛的话,一碗凉粉就塞到了我的手里。
碗内浮着碎冰,碗壁附着水珠,甘甜的气息扑面,随之而来的还有骤然清晰的视野。
周合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我也正要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负责你衣食住行的人来呢。”
真令人讨厌啊,这家伙。
第8章 发现
“用这样的方式饲养‘蚁后’真的可以吗?”
“你发现了啊。”周合的眼里只有他的工作。
“这种明摆着的事情,没必要这么吃惊地用‘发现’这个词吧。”我回忆那位女性的模样,脑子里留下的竟然只有“恐惧”这一类词,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这恐惧不是对我而言的,而是对“虫”的压迫,指向明显,或许可以称为“威慑”。
“我喜欢——不,是她对我有吸引力。”
身体内的“虫”因为那威慑的余韵而颤抖着,让我不禁眯起了眼睛,“那种吸引力真可爱。”
汹涌而蛮横,好像随时都会被吞噬掉一样。
我有在某一刻想到了母亲。
她应该能够更吸引我的。
“如果她是‘蚁后’的话,饲主你养殖场的萧条就说得通了。毕竟以同类为食这种现象在生物里面不算罕见,想必这片区域的其他‘虫’应该都成了‘蚁后’的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