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们俩跟王柏还有少许渊源,当初接到卖淫举报,跟着彭真真去亦情宾馆查房,然后目睹了张迎蓉服毒过量身亡的,就是他们俩。
他们到了现场一看,心说得,怎么每回轮到他们搭档值班的时候,就摊上这种事儿呢?又出人命了……
好在案情不复杂,被擒住的一名小偷对试图入室盗窃的事情供认不讳。他和那名死者都是给装潢公司做小工的,是兼职,没有正式合同。
他俩最近在这个小区里给两户人家装修,但是工期结束之后,有一笔尾款公司那边一直拖欠着不给,说等过完年上来再说。
可是年关将至,他们都急等着用钱,一时鬼迷心窍就动了歪脑筋。他们曾经负责装修的一户人家就在邓玉兰家的斜对面,无意间听东家夫妇之间谈起过她家,说是丈夫死了,孤儿寡母住在那儿,怪可怜的。
料想这户人家方便下手,他们便锁定了目标,今晚趁着夜深人静,他们从西墙翻入,摸到这户人家后实施盗窃,结果却一头撞在铁板上。
而且因为心理过度紧张,在触动警报以后吓得肝胆俱裂,一个直接摔死,另一个慌不择路跑进了保安的包围圈被拿个正着。
救护车几乎是和警车一起到的,在警察做询问笔录的时候就对摔下来的那人抢救了一番,确认其后脑遭受重创,已经当场死亡,便把尸首运走了。
警察在问询的时候,就问保安,这户人家的报警装置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小区里每户人家都安的。保安便告诉他们不是,又指了指王柏道:“这是业主自行安装的,这小伙子说是他们公司的产品。”
那中年警察便看了王柏一眼,神情顿时一愣,晃了下神后,眨了眨眼睛,吩咐自己的同事道:“你接着问,我去这户人家看看。”
他走到王柏面前,客气地笑了笑,摆手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王柏料定他肯定是认出了自己,不动声色地跟他走到一旁,便听他道:“你是白河那位吧?”
中年警察没有直接点出王柏的来路,毕竟这黑白两道立场不同,能少沾就尽量不沾,可是既然遇上了,他自然要问个仔细,免得摊上什么大事。
他话里的意思到了,王柏点点头承认。
中年警察一阵头疼,暗想大半夜地惊动了白河小四,那这户人家是什么来头?莫非是他的姘头?
出了这种事,按流程可是一定要跟户主打个照面做笔录的,但一想到这样会不小心窥到黑道大佬的隐私,他就巴不得省了这道流程。
有些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好。
“不知这里住的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仔细地观察着王柏的脸色,暗想要是他稍有不虞,自己就见风使舵一回,有什么话直接让他去转问就得。
“耀光娱乐城的老板,算是我的雇主。”王柏沉着地解释了一句。
耀光娱乐城前阵子刚出过大事,这位中年警察当然知道那片场子是谁罩的,也耳闻过那场风波平息的过程,对白河小四的行事作风那叫一个佩服。
听说这里住的是娱乐城的老板,他马上就明白过来,原来是沈千奇的遗孀。那惊动了白河小四也不算为过,至于这雇主和打手之间有啥关系,他可不敢去关心。
“能否请她出来一下,我们这儿还得走个流程。”中年警察呵呵笑着请示,“麻烦了。”
这都是避不过去的正规程序,王柏不与他为难,便打了电话叫邓玉兰下楼来做笔录。
警察进屋之后,征得了他们的允许,还上楼去勘查了一下二楼被撬的窗户,确认完好无损,但是在窗台有脚印痕迹,可判定死者确实攀爬至此处,他随即拍照记录了现场。
做完调查之后王柏问道:“这位警官,事情经过已然查明,这案子是否可以就此了结?或者还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啊,剩下的事就是通知家人前来认领死者,这案子清楚地很,那人盗窃未遂失足摔死,又没有入室成功,跟这家户主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说着摇了摇头,“就是摔死的那小子有点冤,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