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彭晓艳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笑道:“你们父子俩起来得倒挺早啊,一起吃早饭吧。”
王雪松呵呵地点头傻笑,然后趁她回厨房的时候,一把勾住王柏的脖子压着声音道:“昨天晚上的事不能泄露给你妈知道,绝对不行!明白么!”
“遵命,遵命!”王柏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彭晓艳在海东只逗留了一晚,就搭乘预先定好的回程飞机返回了江城。临走前,她留给了霍雪艳一张附属信用卡,嘱咐她需要什么就自己去买,至少在经济上保证了一定程度的支持。
第二天,王柏在区委党校上课,休息的时候把霍雪艳找到妈妈的事情告诉了戚琪,她也显得很高兴,说道:“这样就好,要不然总觉得一颗心放不下。”
她和雪艳这丫头很投缘,对她的遭遇也很同情,所以关心是出自真心。
王柏又漫不经心地告诉她,霍雪艳的妈妈彭晓艳跟她长得非常相似,冷不丁一看,他还以为是戚琪的妈妈突然来他家了。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戚琪长大以后就一直有个想法,似乎自己和母亲一点都不像,完全不像是母女,而要说她长得像父亲也有点牵强,戚校长是国字脸,而她是鹅蛋脸,虽然都是宽额头、挺鼻梁,但是脸型、嘴唇和眉眼轮廓实在对不上号。
所以有时候她会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怀疑自己是不是爸妈抱养的。可是从爸妈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来看,又觉得不像。
今天,听王柏说居然连一个外人都长得和她非常像,这让她心里那点疑窦又泛了出来。
“哦?真的很像吗?”
“不信?我给你看看照片。”正好昨天王柏替彭晓艳母女俩拍了一张合影。然后再传给她们,自己手机里的照片还留着。
戚琪一见那张照片,看到彭晓艳那张和自己非常肖似的脸蛋,就有些凌乱了,居然还真的有和自己如此相像的长辈。
诚如王柏所说。要是她和雪艳妈妈站一起的话,旁人一定以为她俩是母女,毫不怀疑。当然,以为是姐妹的也有可能,因为彭晓艳实在显得过于年轻了些。
“不瞒你说,我跟我妈就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我奶奶说我像曾祖母,是隔代传的,隔代也不至于隔得那么远吧,你说是不是?”戚琪随口说着,就当是说笑话了,自己也没往心里去。
王柏呵呵一乐。开玩笑道:“万一你是在产房里被医生抱错了呢?讲不定你是人家的孩子哩。”
“胡说,怎么可能嘛!”戚琪自己本来就是在妇产科工作的,当然不相信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孩子一出生,在身上就系好名牌啦。”
“那是现在吧?十几年前那时候哪来那么多规矩啊。”王柏继续说笑着,害戚琪也有点拿不准。
第二天,戚琪在上班的时候。正好被打发到档案室去送资料。移送的时候,她便随口问了句:“你们这儿,还有十几年前的那些出生资料吗?比如说,我想查一查某天一共有几个孩子出生,能不能查到?”
“当然可以啊,你想查什么时间?”
戚琪心头一动,便把自己的生日报了出来,那位档案管理员笑道:“你是想看看有哪些人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是吧?”
有时候的确会有人闲着没事来查这种资料的。
戚琪呵呵一笑,算是默认。档案室的管理分类做得很好,同一天出生的孩子。出生证明副本都罗列在了一起,戚琪很快就从管理员手中接过了那一叠资料。
那时候的广林区人口还没有现在这么密集,各乡镇医院也能分娩,所以分流了许多产妇,不像现在。全区的人一窝蜂都挤到中心医院来分娩。
那一天在区中心医院出生的孩子不多,只有五个,而且其中只有戚琪是女孩。这便不存在抱错的可能,孩子出生的时候,是男是女家长总归是知道的。
但是,戚琪随后仔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出生证明副本,瞳孔骤然一缩!因为她在母亲那一栏,看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名字:彭晓艳!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她不是雪艳的妈妈么?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她觉得眼前一阵晕晕的,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再往旁看,发现父亲一栏填写的是戚中华没错!
戚琪顿时愣在当场,如遭雷击。
也就是说,我……我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她……她就是雪艳的妈妈?我……我和雪艳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戚琪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为什么姥姥家那边的亲戚对她并不是很待见,表哥表姐也跟她玩不到一块儿,原来那边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世。
肯定是的,既然有这种出生证明在,想必当初爸爸是和彭晓艳结婚生下了我,又不知什么原因离了婚,然后再婚重新成立家庭,才组成了现在这个家。
“喂,你怎么了?好像傻掉了一样。”那个管理员见她看了资料就像傻了一样,忍不住问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