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桡却没那眼色,开局三杯酒灌下肚,壮了胆子向赵怀信发问:“你和七姑娘到底怎个说法?我那拜帖都送了十多回,你愣是一次都不见我,想要急死人啊!”
赵怀信手中的筷子夹了根青笋,轻轻撂在碟中,笑了声:“还能有什么说法,婚不是都退了。”说着斜他一眼,“你是闭关修炼刚出来,连这事儿没听说?”
田桡猛地呛了下酒:“你...你个没心没肺的,若不是怕你寻死觅活,我能舔着脸天天去你家围追堵截。”
“寻死觅活。”赵怀信将这词儿在舌尖过了遍,讽笑道,“这能跟我沾的上边么?”
“沾不沾的上我可不敢打包票。”田桡啧啧两声,食指一伸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过就记得上巳节那晚,你在画舫问我的话呢,怎么,你是生米煮成熟饭没得逞,激怒顾七娘和你撕破脸了?”
别说,光从表面上瞧,还真让他猜到了点儿,赵怀信面不改色的反问他:“你以为呢。”
田桡捏着下巴思考起来:“不应该,若没其他原因,单凭你这价值千金的脸蛋儿,是个姑娘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赌气退婚,且还有未婚夫妻这一条,她能对你没点儿非分之想?”
赵怀信心说要有非分之想便好了,自己也不吝啬使些美色伎俩。
“问这么多做什么。”他重新执起筷子,将那根青笋送到嘴中,咀嚼两下。
“好好好,好兄弟不问就不问,知道你没在一棵树上吊死就行,汴梁城的姑娘们又要削尖脑袋往你家后院挤了。”
田桡嘴上说的轻松,左手却像是安抚似得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两下,正想吃点东西垫垫,结果一抬眼,发现皇后娘娘不知何时去到贵女那边,大概是要行赏,喊了几人上前说话,其中便有顾青竹。
刚还聒噪的人突然不吭声,赵怀信蹙眉也朝那边望了望。
圣人五十大寿,上至功臣权贵,下至九品官员,俱挖空心思准备寿礼,当然,过于奢靡的物件不敢明目张胆的送,比起金银玉器,古玩字画甚得圣心。所以开宴黄门举着单子唱礼时,可是听到不少如雷贯耳的名家手笔。
那么多稀奇珍宝送到宫中,圣人便让皇后娘娘出面,给世家贵女每人赏赐些宫花珠串下去,也算君王给臣子的答谢了。
未出阁的姑娘里头,顾青竹身份在那摆着,仅次于瑞和县主,且因为年纪大,皇后娘娘召见过李淑,第二个便喊她来到跟前,指着两个宫女儿捧的托盘微微笑道:“闲话也不多说,挑两样喜欢的拿去,你们这个岁数的姑娘,佩戴着最合适。”
一个托盘里置着许多宫花,另外一个则放珠链花簪这类的宫中饰品。
那宫花的花瓣像真的一般,色泽艳丽,层叠辉映,若是春季盎然的时候摆在园子里,说不准能引出蜂儿蝶儿的竞相采蜜。既然都是宫中所制,同样的东西便比外头贵重许多,看着不起眼,顾青竹却知道是价值不菲的。
不过她也没细看,挑了最近的一朵宫花和串青色的珠链,俯身谢礼:“谢皇后娘娘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