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栖霞林搜索,西北大营中老国公的簇拥者极多,沈昙自幼随军,在此地的威望也高,沈家军中更有许多毛遂自荐要加入搜寻队伍的,故而范大人没费多大周折,隔日就收到不少新的消息。
职责所在,田桡领的差事要军营衙门两头跑,需动脑子的地方不多,但委实劳身,每次到衙门就得捉着赵怀信诉一诉苦水,眼下还没进门,声儿就传过来了:“累死了累死了,小爷我的腿都快折了!”
赵怀信依旧垂首写信,毫无理睬他的意思。
“有茶么?你那小龙团呢,拿出来让人泡上唉,外面又上冻了,倒春寒居然还下雪了。”田桡抖了抖身上的雪,抓起茶壶先到出杯水,还没喝,看见里头清澈透底,不禁纳闷道,“这是什么?”
赵怀信淡淡看了他一眼:“水。”
田桡呆了呆,像是没听懂般用小指挖挖耳朵:“什么?再说一遍?”
“自己不会看么,你说那会是什么。”赵怀信道。
在京兆府讲究不了那么多,但赵怀信旁的没要求,对茶却十分苛刻,壶里随时要有热茶,有空了也会亲自泡上一回,换换脑子。
田桡震惊的看了看四周:“你那叫凤九的随从呢?怎么今儿舍得让你喝白水了。”
赵怀信不耐烦的挥挥手:“爱喝喝,不爱喝可以自己泡,茶叶在罐子里。”
田桡原地站了会儿,犹疑得凑到他身边,上下打量过后,试探的说:“三少心情不佳?我听说顾七姑娘为了你千里迢迢的跑到这乱地方,专程甩开一身的事儿,到衙门来瞧瞧你,都情场得意了,还摆着张臭脸干吗啊?”
若非田桡不知道内情,赵怀信会以为他故意来踩人痛脚的,想了想,略微敛了脾气道:“她这两日重病卧床,便没出过门。”
“哦哦,原来如此。”田桡恍然大悟,也没嫌弃白水无味,大咧咧倒了两杯灌进腹中,擦了嘴道,“姑娘家身子弱,路上颠簸劳累,生病也不稀奇,将养几天就差不多能好。”
赵怀信叹息道:“承你吉言。”说着,又忙着把信写好,装进牛皮纸封中,用蜡封好让凤九派人送出去。
田桡瞟了眼拿信走出去的凤九,低声问道:“寄的家书?”
赵怀信颔首:“顺便也给顾大学士寄了一封,替她报个平安。”顾青竹自己也往家里寄了信,不过是给父亲和祖母的,他思索着,再补上一封给老爷子更合适。
“你这孙女婿当的,堪称我辈之楷模。”田桡忍不住感慨着,“若不是咱们十多年的矫情,单凭这两年你这举动,简直能赞一句情圣了,难道真是千帆过尽,顾家姑娘还真是你命中劫数。”
赵怀信心道可不就是么,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从前辜负的闺秀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惯,派顾青竹来历练他的。
“怎么,羡慕了?”他勾唇笑了笑,走到矮柜前端起酒坛子,到出一碗酒来送到嘴边,“你母亲不是照着你的要求,挑了几位贵女任君挑选么,早点找个心仪的定下来,也好成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