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发现那行人的动迹并不算难事,甚至过于轻巧。
赵琰不怎么关注皇庭都城,对所谓的绮楼却颇为新奇。不做皮色生意的酒庄,每月、每季、每年分别有小、中、大考,又根据宾客下设席座,大堂、雅间以花笺记名打赏,金银铜钱凡几依次唱白,后决出一魁首。
秦楼楚馆不外如是。
但是绮楼,每笔打赏可以得到返还——艺试当场每送一两白银得一分,赠一花片,每十片可额外为任意一人积一分,等于花十两送一两。每年依打赏数额按高到低,又有不同赠银,可折为伶歌艺舞,点名献艺。而都城能造此楼者,寥寥庶几,唯皇亲国戚。
消息再灵通些的,知道这里归谁管辖,不乏有意讨好的贵族,真金白银、珠玉满车地砸钱。
他这侄女确实有些本事,小时候瞧着玉雪可爱,长大了肖似先帝,憋着十成十的坏劲。
等安置好全部人手,赵琰挥衣上马,月色下孤身赶往将军府。
崇卫的消息比将军座下的汗血驹更快,赵崇带人早早在门口等候。
一人一马的高大身形飞驰官道,临近才堪堪停下。赵琰无意寒暄,解开披风扔给跟着的小厮,大刀阔斧直奔书房,几个幕僚见势只得快步跟上。见他心情不佳,难免额际垂落几滴虚汗。共事多年,一个人性子如何总能知道大概,将军显然不苟言笑、不形于色、不好说话……
“先说近况。”
“是。”赵崇上前一步,“自传出您回京的消息,民间多有君臣不和之言,宫中倒是没什么动静,正常设宴。文鸿领命带兵,加大巡防,一路上的探子悉数归他。”
这名字也是有些年头没听过。
“文家世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