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流境觉得她微鼓的脸颊下一刻就会甩出一句“不用你管”了,托着下巴悠然看她,“真不用我?要等夏柏川上钩可得不少日子,况且你的法子也未必奏效,以你的性格多连累两个人怕是都要睡不着觉吧。”
他话音一落,仇染的脸颊更鼓了。
她私下筹备的事这人是一件不落全都明白!
“你很烦。”仇染语气不耐,很想把他无所不知的嘴巴封住。
沉流境无辜地摊摊手,“我只是顺着了解了一下而已,没有声张,不会影响你的复仇大计,关键时候也能给你提供必须的帮助,只要你一句话。”
仇染只觉得自己此刻光不出溜像没穿衣服似的,对他的好意很是抗拒,撂下一句赌气的话:“这仇报不了便罢,无需沉司令多费心!”沉流境本意是想端个热脸,见她越来越生气终于闭了嘴,听到她生疏的称呼,略感不适地皱了下眉。
很快军署上下都知道了仇染这么个人,她从阶下囚一下成了沉流境身边的贵人,待遇自不必说。
只是即便如此礼遇,仇染想要外出却被询问沉流境的意思,她便有些纳闷:“我手脚健全出门难道还要跟你们司令报备不成?”
卫兵显然是受沉流境叮嘱,不敢多言,只道:“近来南区不甚太平,到处都在戒严,司令也是谨慎起见。”
仇染不太了解局势,倒是之前也听过一些,又联想到沉流境受伤流落到村子,想必身边情况确实复杂。只是她终归是个外人,即便他们军区再有纷争,也轮不到她一个普通人操心,她只想尽早回去看阿婆。
军区的守备在沉流境的管理下十分森严,他定下的话若非亲自来说,卫兵根本不敢随意松懈,眼看仇染动了气也没放行。
沉流境忙完听到手下人说仇染正闹脾气,紧走了几步,到院子便看见仇染半骑在墙头上。她腿脚不便,底下的人又不敢随意拉扯她,场面正僵持。
军区大院的墙头自不似仇染那落魄小院,她绕了许久才找着个借力的地方爬上去,低头一看便犯了难。
这高度她要跳下去估计另一条腿也得瘸了……
沉流境知道她下不去,信步走近,也不急着劝她下来,反倒好整以暇吩咐身旁的人搬了张椅子放到外面。
仇染噎了口气,抬腿从墙头翻出去踩着椅子下去,但见外面高墙层迭,旋即便耷着头从大门里绕了回来。
沉流境扯了下纤尘不染的白手套,难得有一点司令的样子来指点她:“对于陌生的环境还是先观察清楚,万一行动受阻可就会功亏一篑。”
仇染听他冠冕堂皇无声咬了咬牙,以前也没觉得他嘴巴如此伶俐,当真是看走了眼……
可细想想,仇染觉得凭着她救人一命,沉流境大抵也不会真为难她,心里头的话绕了几圈,带着丝赌气:“你若计较我买卖那黄金,大可敞开说亮话,反正我的底你也清楚,那些黄金你派人运回来我也不说什么。”
沉流境似乎没听见她的怨气,跟卫兵告诉她的话一般无二,“南区近几日不太平,等我部署完会安排你跟阿婆见面。”
仇染觉得自己是自由人,根本无需听从他的安排,心中焦虑便道:“这里不太平总不会影响到我住的那偏僻处去,你只带我出了城便好。”
好半晌,仇染都没听到沉流境应个好与不好,她心中不禁更急。
”不太想放你走。“好半天沉流境方开口,眼神坦白又自若地落在仇染身上,面容上浅浅的笑意带着明知故问的一种不怀好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