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渊这回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也就顺着她的话说,“谁还敢让你做苦力?”
望月静熹撩了撩眼皮,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还能有谁?”
长陵渊一呆,随即想到那些官场上的一些不成文的规则――政客们为了培养下一代,把秘书分为了两类,一类是私务秘书,一类是事务秘书。
私务秘书自然是由要培养的下一代当任,一些重大的活动或者领导人之间重要的会晤,都会带上私务秘书,以期培养这些“二代”们的能力和人脉,这些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们难以企及的。
所以,政治世袭化、权利家族化成了玥国的一大特色,也是一大弊端。
至于事务秘书也是由亲信任职,当然,要是爆出了什么丑闻,出来顶缸的自然是这些事务秘书。
长陵渊心想:这位外相真的打算让自己的女儿走仕途吗?可皇叔却说他准备和新雪家联姻,到底哪个才是他真实的意图呢?
“喂,想什么呢?”望月静熹见他眼神涣散,便伸手朝他眼前晃了晃!
“哦,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明天把课堂笔记借我,今天下午我就不来上课了!”
“哦,好!”
“改天请你吃饭!”望月静熹话音未落,便见对面的人细长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细缝,自个一琢磨也觉得挺好笑的,又觉得面子挂不住,虎着面说,“笑什么笑?吃你的饭吧!”
长陵渊求之不得,接着十分找抽地跟望月静熹再确定一遍,“你说过要请我吃饭的,说话要算数!”
望月静熹哪知道自己随口一说,他竟然还当真了,结果手上的力道一重,一块鱼肉就被她五马分尸了,她违心地点了点头,“算数!”
长陵渊这才心满意足地享受起美食来。
俩人吃完饭,便分道扬镳,各自处理个人的事务去了!
下个月中旬,西班牙王储玛丽公主会访问玥国,身为外相的望月照城需要亲自和西班牙大使碰面洽谈这期间的事宜,而身为私务秘书的望月静熹自然得全程陪同。
那些事,她都是做熟了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回家换了套衣服,便赶往外务省和父亲回合,一同去了西班牙大使馆!
而长陵渊则孤零零的一个人上完课,夹着笔记本坐车回皇居,还不知道有一大型催婚现场正在等着他!
“太子妃殿下,这就是您的不是了,这在平常人家中,依照皇长孙这个年纪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怎能不急呢?”
说这话的是成和帝的长女――长陵瑕,即使年过六旬,也保养得当,看不出实际年龄,她伸出手来拉住丰绅明珠的手腕,“日后,他是要继承整个皇室的人,早日娶妃生子才是正经!”
丰绅明珠微微一笑,见内侍过来上茶,便微一用力,挣开了长陵瑕的手,接过内侍端过来的清茶,一一分发到两位公主手中,这才慢悠悠地说,“姐姐们的意思我也是知道的,我何尝不想含饴弄孙,以享天伦之乐,可皇长孙娶妃事关重大,各个方面都得考虑周详,再者,父皇那边也未有所表示,所以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丰绅明珠心下明白这三位今日到访,定是受了那些旧世族所托,说不定还有她那位皇后婆婆的指使,前来游说,甭说长子不愿意娶那些世族小姐中的一人,就她本人也不喜她们的那些扭捏做派。
每月月初是三位公主回皇居觐见皇帝陛下和皇后的日子,在民间的说法也就是看望父亲和母亲,顺便让小辈们联络一下感情,只是未曾想到今日姐妹仨倒是同气连枝的做起了媒婆来!
长陵瑕闻言,心下恼怒不已,暗道:不识好歹,待要发作,就被旁边的二妹暗暗踢了一脚,方才醒悟,日后父皇宾天,夫家可还得靠着皇弟撑腰,这才把长公主的气势收了起来,假惺惺迎合丰绅明珠的话,说,“那是当然,皇长孙娶妃事关皇室脸面,自然不能随意选择,自当在家世、学识、气度、容貌等等各个方面上考虑,择一最优者方能配得上皇长孙!”
丰绅明珠自然能听出她话里暗藏讥讽,不就是瞧不起她出身平民吗?可日后继承这皇室的偏偏身体里流的一半血液就出自她这个平民身上,眼下更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只笑而不语!
正尴尬之际,便见长陵渊从外头走了进来,长陵瑕两姐妹对于丰绅明珠这个出身平民的太子妃自然毫无好感,可见到长陵渊却还是十分高兴的。一来,他是将来皇位的继承人,自当要维护好关系,二来,他总也是长陵家的孩子,是她们看着长大的。
长陵渊知道今日姑姑们会来见祖父母,是以从京大回来就直接去了皇帝御所――长平宫,见到了三位姑父和表哥,却没看见三位姑姑,心想,一定是在东宫!
皇居里,人人都知皇长孙最敬重太子妃,可以说,他到现在还能顶住压力不娶妻,一半是来自于太子妃的支持。
这次,三位姑姑过来肯定也会议论自己的婚事,这三人不在长平宫,肯定都跑去打扰母亲去了。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回到东宫,果不其然都在这,他逋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会客厅里的低气压,心下明白,这是闹了不愉快了,便忙打了个哈哈,“姑姑们原来是到母亲这偷懒来着,叫我好找!”
长陵瑕抬手虚点着长陵渊,笑得花枝乱颤,“你这个促狭鬼,就爱打趣我们这把老骨头,你说说看,我们偷什么懒啦?”
长陵渊从善如流地走到沙发旁,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和风细雨般的微笑,“皇祖母准备亲自下厨做几样小菜,打算拉几个‘壮丁’,哪知道两位姑姑不知去向,便让孙儿找一找,我寻思着定是两位姑姑想吃母亲做的芙蓉糕了,便找将了过来,果不其然,我猜得一点儿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