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笠兰三年前就任皇室的御用妆容师,第一次来到长陵渊的衣帽间,就发出一连串感叹:这里怕不是服装生产间吧?长陵渊的衣帽间足有九十平米,比她住的房子还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些不同衣料的服饰,不同民族的服装,五花八门的样式,看得她眼睛都花了,她感觉皇长孙可以依靠倒卖这些衣物服饰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了,不,人家一出生就已经在巅峰了,将来还要继承皇位,还有更大的衣帽间等着他。
这里的衣物定期都会拿出来晾晒和整理,所以这些衣服大多都会选用合适的防尘罩罩好之后,分门别类地挂起来。
乐云桐稍微回想了一下,就知道自己要找的衣服在哪一块,她先搬来了人字梯,放置在东面墙角,登上人字梯,果然在这上面找到了要找的衣服。
由于这边是拐角,衣帽间的地毯并不能覆盖到,所以人字梯有一只脚伸出来了,并不是很稳当,她拿衣服时,衣架子在铁杆上剐蹭了一下,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乐云桐心想,这下遭了,要摔残废了。
然而预想中的事并没有发生,人字梯也没有倒下,而是被一只有力的手半途给扶住了。
原来是兰连赫玉见乐云桐一个人既要找衣服和鞋又要拿牙套,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到时候耽误了殿下的事就不好了,他便跟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个忙。兰连赫玉不悦地皱着眉头,口气不怎么友好地说,“下来吧!小心点!”一般人看到这种情况,早就很绅士地伸出手,把人扶下来了,可兰连赫玉不是一般人,站得条顺笔直,一点也没有搭把手的眼力见。
乐云桐看清来人一愣,没想明白他怎么跟过来了,可想到不能耽误了殿下的事,也就把心里的奇怪暂时搁置了,“麻烦兰连大人了!”
兰连赫玉等她下来后,板着脸像对下级下命令一样,生硬地对乐云桐说,“给我吧!你去找鞋子和牙套。”
“哦!好的,麻烦了!”
等到两人把衣服鞋子和牙套拿回来时,三笠兰正在替长陵渊修剪假发,就是那顶亚麻色的假发,作为一名优秀的妆容师偶尔还要干一些“托尼”老师们的工作,当然这事她干得很起劲,只见她下剪如飞,五指在假发里穿梭如燕,不一会就剪好了,在长陵渊的头上整理好假发的位置,又开始用卷发棒三下五除二地卷出了贝多芬发型的效果,把长陵渊的“门帘子”卷出了九曲十八弯的程度,才满意地放下手里的“武器”,“殿下,您先带上眼镜,我再看看刘海还需不需要再修剪一下。”
长陵渊依言戴上了手边黑框的眼镜,三笠兰瞧了瞧,又拿了剪子,把长陵渊额头前的几根突出来的碎发修修剪剪了起来。
而乐云桐这边,她已经拿来枝形衣架,把衣服挂在上面,开始用挂式熨斗熨烫衣服了,一时间,起居室里只有剪刀“咔擦咔擦”声以及熨斗熨衣服的“呼呼”声。
等长陵渊戴好牙套,拿着衣服去换衣间换衣服时,东方才堪堪露出了鱼肚白。当长陵渊就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走进起居室时,三人一致认为走进来的是一个搞艺术的男生,长陵渊原本后天培养出来的刻板端正淹没在三笠兰一手打造的狂野又有点呆萌的气质里了,尤其是弯弯曲曲的刘海彻底把皇长孙的年龄降低了不止五岁,更加鲜活明动了。
京都大学位于亭观区,是羲和帝年间创办的,至今快两百年了,当初的目的是为了外务省培养人才而建,这里的学生一毕业就会去外务省就职,所以在外务省里的学院派专指京都大学,其他派系一律称为非学院派,只是随着后来的国内改革,才采用了考试制度,但也是独立于考试院的,可就这样来自于京都大学报考外务省的考生中还是会多过其他学校,原因无他,无非就是有这么个传统在。望月照城也是毕业京都大学,深谙其中之道,便隐晦地跟望月静熹提了提,希望她可以去渡一层金,免得受人排挤,望月照城虽然就任了外相一职,可毕竟有铁打的首相,流水的内阁,一旦首相宣布提前解散内阁,他就得下台,他秉着人无近忧必有远虑,让望月静熹做好准备也是没有错的。
由于是旁听生,望月静熹也就没打算发展同窗之谊,而且她选修的科目上的还基本是大课,更没有机会交什么朋友了。只在最初去见校长时,跟一位法学系的女生交换了联系方式,这个女生是系里安排来接她的,鹅蛋脸,丹凤眼,长得很像一位以清纯而闻名的女星,声音也和她人一样,轻轻柔柔的,“望月同学,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24小时开机的哟!”
望月静熹点头称“好”,在她热切洋溢的目光里,很高冷地步入了校长的办公室。
校长原修平之是她祖父一手提拔上来的,望月静熹小时候,在她祖父家里见过他好几次,印象非常深刻,她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也是有原因的,他是个痩过了头的中年人,一米八的大高个子,穿的西装总是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这在当时还是小女孩的望月静熹眼里,他是童话里麻杆成了精的人物。可是有谁能告诉她,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两百斤的胖子到底是谁?望月静熹只能从他过分拥挤的脸庞上和熟络的态度里依稀能辨别出他当年的模样,一晃十几年的光阴过去了,能将一个瘦子蹉跎成一个胖子,是单纯的物质的富足还是权力的膨胀,这都很难说。
“哎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当年还在吃手的小丫头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了,来,快坐,老师,他身体还好吧?过段时间一定过去看望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