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泉会馆原本是一帮世家财伐家里的“二世祖”弄出来的集休闲娱乐为一体的会所,一帮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哪里懂什么经营,没过几个月就因为亏空面临倒闭的危险,还是各家的未来家主们看不过去,顺手接了过去,经过几年的运营,势头隐隐有超过长明会的趋势。
长明会是当年成和帝将皇室的一些财产分别交由三大财团运营而建立的,里面的成员是三大财团以及下属公司的负责人,成和帝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想通过三大财团相互的制衡进而牢牢控制住整个玥国的经济命脉,只是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借着听泉会馆的由头,纷纷让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入主听泉会馆,如此一来,一旦成和帝宾天,长明会便会面临解体的危机。
所以近年来,成和帝都让太子出面处理长明会日常事务,还让皇长孙入驻听泉会馆,可谓双管齐下。这些老狐狸们的博弈,望月静熹自然不感兴趣,她刚回国没几天,她那位外相父亲就给了她一张黑卡,她还当是他良心发现要给她零花钱,接过来一看,烫金的听泉会馆四个大字赫然在目,兜头浇了望月静熹一脸的“富贵逼人”。
她只在起初新雪昱过生日去过一回,以后便没去了,一是忙得无暇参加,二是她对于这种特权阶级还很不适应,总觉得自己一个待业人士名不正言不顺地去蹭吃蹭喝显得不怎么上档次。
望月静熹在夕阳的最后的一片余晖里,终于赶到了听泉会馆。听泉会馆位于京都市郊的东南部的紫金山,跟芙蓉山隔湖相望,小半个紫金山都被它占据,靠山的部分是个生态园,临湖之处是一联排的别墅,后面是高尔夫球场,会馆主建筑修建在茂密的棕榈树群里,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一角。
听说当年“二代们”接手听泉会馆时,特意找人看的风水,要建在依山傍水之地,绿树环绕之中,方能长盛不衰,这地方刚好符合这些要求,像这种半露不露的倒也挺符合他们的身份。
望月静熹将车开进长长的林荫道,绕过一座天使喷泉,来到会馆门前。门前早已有两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在等着她,一个很有礼貌地从她手中接过车钥匙,为她泊车去了,另一个则很绅士地替她开门,一路为她领路。
一楼是纯粹的大厅,光鉴可物的大理石瓷砖泛着冷冷的光,大白天也一样尽职尽责地工作着的壁灯,联袂刺激着人们的眼睛,墙边错落有致地摆着一些绿植,墙上挂着好几副塞尚之流的画作,二楼是各类球类运动场所,三楼据说还有个办公地点,负一楼是一个清吧,正是望月静熹要去的地方。
望月静熹黑灯瞎火地摸黑下来了,刚一推开门,就被淹没在各种不同音调的“surprise”里,紧接着就被闻人姜推到一个柜台边,手里也不知道被谁塞了一支笔。
闻人姜打开一个文件夹类的东西,催促着望月静熹:“快签了它!”
望月静熹莫名其妙,“签什么呀?你们玩什么神秘?”
“签了就是了,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众人一阵附和:“对啊!快签啦!”
望月静熹只得硬着头皮签了自己名字,只来得及扫到了上面的一句“我,望月静熹自即日起与听泉会共荣辱……”,又被新雪昱抓着手按了个手印,文件夹就被收走了,一系列动作下来绝不超过三十秒的时间,望月静熹一时瞠目结舌,懵头懵脑地接受着一众人等口中的“欢迎加入”,她这才看清楚,这些人衣着都很讲究,男士基本都是休闲西服,女士更是裙带飘飘,衣香鬓影,反观自己,穿得像个卖保险的,就差拎个公文包,就能上岗工作了。
她品了品此时的心境,不怎么得劲地想:太丢人现眼了。
“吓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右边响起,望月静熹闻言望去,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只手拿着一杯鸡尾酒,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的男人身上。
只见此人身材颀长,相貌堂堂,休闲西服里穿了件白色的衬衫,眉目温润如玉,昏黄的灯光好像给他整个人都加了一层滤镜,连嘴角边挂的微笑都比旁人赏心悦目三分。此人正是三友财团未来家主新雪景。
望月静熹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哥,这不会是什么卖身契之类的吧?”
旁边一个圆脸的青年听不出好赖话似的,立刻上纲上线地谴责望月静熹,“你这就差点意思了啊!我们还能坑你不成?”
一众小弟纷纷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望月静熹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旁边闻人姜一眼。
不是说听泉会馆都是各个家族里的精英吗?旁人说一句话,连标点符号都能揣摩出三百页纸出来的吗?可这货的画风怎么那么清奇呢?
闻人姜立刻回了个更加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她。
你小心咯!
望月静熹还没从闻人姜的眼神里咂摸出什么意思来,新雪昱立刻听不下去了,他把一双浓眉一竖,竖成了倒八字,“明竹有郢,怎么哪哪都有你的事?闲得蛋疼了是吧?一边玩蛋去!”
“小昱,有郢他开玩笑呢!你着什么急?”
说话的是站在新雪景旁边的男人,此人一身黑,连肤色都比别人黑三分,脸上带着点似笑非笑,可至始至终,连个眼角都没给望月静熹。
望月静熹恍然大悟,原来是外相大人的竞争对手家的亲儿子来挑事了。
望月静熹不动声色地扫了周围一眼,发现大家的眼睛都或多或少地往这边飘,看好戏的大有人在,可更多的人是在观望吧!看看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望月静熹心里冷冷一笑,秉承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好传统,她求救似的望向新雪景,“这位是……”
新雪景起初还担心她应付不过来这种场面,如今一看,倒是自己小瞧她了,正准备顺着她的话,当回和事佬,缓解缓解气氛,哪知有人并不想就此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