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的竞争对手们也都和她差不多。
但是在大酒吧里干活的好歹都有师父,有些师父可能还不是什么一般人,多少能给些指点。当程舟一头雾水时,她首先想到的是之前兼职时的师父。
可小橘还在那儿呢,这种时候师父肯定是重点指导小橘去了
那再想就只能想到她爸。
开玩笑,她现在可是在离家出走哎,要是因为这种事扭回头去找爸爸,那跟认错了有什么区别。
一场比赛而已,大不了不比了怎么样,比了拿不到名次又怎么样,让她服软那绝对是做梦。
她去求助司旭的可能性都比求助爸爸大。
但是说实话,司旭这人从前什么样程舟不知道,现在对于调酒肯定是荒废了——当程舟看到他倒酒不用量杯、让去冰还真就直接加水的时候,程舟就知道他对这行早已失去了较真的劲头和激情。
程舟想象了一下,如果司旭喝了口ddl伏特加,然后告诉她这酒有柑橘味那她敢信吗?
她只会条件反射地去想司旭这话有多少装逼的成分。
但是当邢者坐在她的吧台前,皱着眉头说:“有股橘子味。”
程舟便惊讶地把他面前的一排杯子换了个顺序:“你再尝尝呢?”
邢者只得再尝一口,然后一言难尽地抬头,无神的眼睛对着程舟的方向:“……这不是刚刚那个了啊。”
不愧是能闻出她内衣洗衣液是玫瑰味的人。
“那这个觉得怎么样?”此时的程舟像个考官。
邢者则感到为难:“说实话吗?”
“对啊。”
“难喝。”
程舟连连点头:“那就对了,这款我也喝不惯。”
邢者看起来有些迷惑:“这不是你调的吗?”
“不是,这都是不同品牌的伏特加,没调过。”程舟说着把邢者说难喝的那杯拿起来喝一口,“这款是黑麦发酵的,有股辛辣味,有人就好这口,但我不喜欢。”
砸吧砸吧味儿:“但口感不错。”
“不涩嘴。”
“是的,这个叫奶油质地。”再砸吧砸吧,“有回甘。专业人士说这叫香草味回甘,我尝不出来,你行吗?”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但让我讲的话我讲不出来。”邢者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描述,“像刚吃过光明冰砖。”
“到位。”程舟敲了下台面,“再选一杯。”
邢者为难道:“一共几杯啊。”
“我准备了十种所以就倒了十杯——没关系啊,又不用全部喝完,你每样尝一口就好了。”程舟说得很轻巧,好像丝毫没意识到这也是十口。
而且她时不时还会发出“真的假的,你再尝一口呢”的要求。
老实说邢者现在就已经有点头晕了,虽然被邀请来程舟工作的地方让他很高兴,但真要是喝醉了也不是个办法:“可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喝多了的话,我可能还得麻烦小周来接我回去……”
程舟却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你可以直接睡这里啊,你明早想几点起?我可以提供叫早服务。”
邢者还是觉得不妥:“……这会耽误店里生意吧?”
“没事儿,这店里向来坐不满的。”程舟趴在吧台上,和他面对面,“有两个客人都算是长期借宿的了,比如你右手边的小姐姐。”
经程舟这么一说,邢者才意识到自己右边还坐了个人,可见这人得有多安静。
邢者条件反射地将耳朵向右偏了偏,听见右边拿着酒杯摇冰块的声音:“你好。”
是个有点冷淡的声音,莫名让人觉得声音的主人很聪明。
邢者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自己打招呼,但也应了声:“你好。”
然后就听对方好奇道:“你们俩是在处对象吗?”
邢者身上一僵,心里一慌,第一反应竟是要否认。
好在他嘴皮子一向不利索,反射弧也慢,恰好冲淡了他的第一反应——于是他的第二反应是,想知道程舟会怎么回答。
而程舟确实是高手,暧昧不明地回了一句:“哈哈,你觉得我们很般配?”
在程舟内心被戏称为“眼镜娘”的不知名客人没回这话,只是看了看邢者放在手边的白色长杖:“这个棍子是……?”
邢者坦然应道:“是盲杖,我是视障……就是,盲人。”
“啊……抱歉。”果然,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这个。
邢者也习以为常:“没关系,我现在在熟悉环境内行动基本没什么问题的。”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从得知他是视障者开始,眼镜娘就已经不认为他和程舟是一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