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歌和李秋思这边要比试,东院的男子们也都听说了。
一般赏花会上午都是赏花啊聊天啊,随便转一转,吃过午膳之后,才会开始各场比试,可是这西院的女眷们竟然一上来就开始比试了?好像是情况有些激烈啊。
于是便也三三两两的来了西院。
嬷嬷们担心男子们冲撞到女眷,于是赶紧把之前准备的白纱都挂了起来。
即便是如此,女眷们也纷纷拿出了面纱戴好。
因为知道有男子,还有比试,所以每个女眷都准备了面纱。
楚安歌倒是不需要了,反正已经是成婚的女子了,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事。
本来坐在角落里喂鱼的萧隐也听到了小厮的话,犹豫了一下,决定也来凑凑热闹。
见到睿亲王亲自过来,大家自然把前面的位置让给了萧隐,只不过即便是在前面,隔着白纱,再加上一点距离,也还是看得不是很清楚。
“李姑娘,你是客,你先请吧。”
楚安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走到了一边坐下。
李秋思也没打算让一让,径直走到案后,净手焚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扶上了琴弦。
一开始,就像是屋檐上滴下的雨滴,一滴两滴,慢慢地滴下来。
此时的乐声是欢快的,就像是小孩子在小雨里面玩耍,似乎还有孩子的欢声笑语。
孩子们无忧无虑,只知道追逐欢笑享受陶醉。
然后雨滴滴落的速度变快,声音也像是到了水塘边。
雨水落在池塘里,荷叶上,鱼儿们都躲在荷叶下面。
而水塘的上面,一叶扁舟摇摇晃晃,舟上的人儿不知道是希望赶快靠岸回家还是眺望远处的家乡,而自己在雨中迷茫,不知何处安身。
渐渐的,雨声越来越大,像是有了电闪雷鸣的声音,就连风都跟着大了起来。
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众人看着眼前的荷花塘,仿佛这场暴雨马上就要倾盆而至,而荷花塘的里的荷花将无一幸免。
然而琴声就在此刻戛然而止。
可是却没有人有什么诧异的表情,大多都是唏嘘感叹。
这首琴谱是五百年前琴艺大师江舟之老先生的遗作,他活到了八十岁,这是他最后一首琴曲,可是却只写到这里就仙逝了。
江舟之的后人说,他最后的日子,是在一个荷塘边的别院里度过,每日要人搀扶着去荷塘边走一圈,回来便对琴曲修修改改,可惜到了最后,也没能完成这首琴曲。
他的后人给这首琴曲取了个名字叫《雨卷舒荷》,虽然只是个残曲,但是毕竟是江舟之的遗作,所以这么多年,也都是弹琴之人心中的最难以超越的名曲。
这是江舟之八十年人生经历的缩写,所以最难的,就是把这三重意境完整地表达出来。
而李秋思显然是已经及其娴熟地表达这残曲里的所有情感。
江漓叶有些紧张地捏着手里的帕子,作为江家的嫡女,她从小到大其实比试过无数次,可是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就算现在给她一张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赢得了李秋思。
那楚安歌呢?
“这姑娘的琴艺真是高超,不知道睿亲王妃会弹什么曲子?”
“弹什么曲子都没用了,李姑娘肯定是赢了。”
“早知道应该让王妃先弹,现在听完李姑娘的琴声肯定会影响心境啊。”
“反正也无所谓吧,谁不知道睿亲王妃……那个……”
“也是,李姑娘也不说让一让王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