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北辰谨的首肯之下,在原傲、薛青染的共同商议之下——在澜歌的授意之下,几人很是目标明确地将海格里希排除在外——澜歌要去煌晔的种种事宜,总算在午膳时间到来之前,初步定了下来。
当众人都表示,对此种结果还算满意,起身风头离开之后,海格里希拦在澜歌和北辰谨面前,很是气愤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末了,海格里希很是严肃地告诉澜歌:“煌晔并不是一个谁都能进入的地方,你要是给出的身份不过关,极有可能会被拒之门外,更别提还想进入煌晔贵族圈中去找你要找的东西了。”
关于这一点,澜歌微微一笑,道:“楚齐冥族素来以神秘著称,更何况,楚齐是中原所有国家之中,距离煌晔最远的。”
顿了顿,澜歌笑得更加温柔了一些:“你当初敢让萨布假扮是楚齐冥族,不就是算准了,大家及时觉得萨布行动怪异,也只会当做是她受了楚齐当地风俗的影响,而非有人假扮吗?”
海格里希张了张嘴,忽然发现——在澜歌面前,他似乎总在做一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长叹一声,海格里希很是沉痛道:“可你……你不像楚齐人。”
按照澜歌的年纪,若真要说是楚齐冥族,也该是冥族本家迁徙到楚齐之后出生的第二代,多少也会带上一些楚齐本地人的外貌特征。
但澜歌秀美的容颜、中原南方女子的身高、还有说话做事时带着的那种舒缓的气息——楚齐真有这种女子,早就被自家娘给打死了。
澜歌既然敢提出这么个假扮的方式,就已经想好了被人质疑是的对策,看了一眼北辰谨,澜歌款款道:“如果我的父母都是冥族人呢?”
海格里希微微一愣,随即用力一拍手:“这也是个好办法!”
冥族的人被本家的族长分开到各个国家之后,本来就少的人口,就更加不够看了。因此,不管是在什么国家,拥有纯种的冥族血统的孩子,都备受青睐。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解释澜歌身上有那么强的冥族天赋、并且还长着一张南方人的脸的理由。
此言一出,不仅海格里希表示赞叹,就连北辰谨,都微微露出了笑容。
看着澜歌半晌,北辰谨缓缓抬手,将澜歌垂落在耳畔的头发勾到耳后,柔声道:“到了群浪郡,你让夏虹为你易容。”
夏虹易容的手艺是四大侍女之中最好的,易容之后的效果最是自然不说,不管澜歌带着那易容的痕迹行走多长时间,都不会对皮肤造成伤害。
澜歌感动地点了点头——成为北辰谨自己人,果然是福利多多的一件事啊!
海格里希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之间越来越甜腻的气氛,澜歌也就算了,本来就是个情感丰富的女人家,但北辰谨是怎么回事?时不时露出那么温柔的眼神是要吓死谁!
一怒之下,海格里希也不和他们打招呼,直接转身离开。
第二天早朝,澜歌在朝议结束之后,就当众宣布了自己马上就要动身随同北辰谨前往北辰国的消息,同时,要将整个原国,作为陪嫁礼物,送给北辰谨。
当即,朝堂哗然。
原傲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并且有意无意和自己的人通了气,只要原傲一脉的人不乱,不管其他人怎么抗议怎么反对,局势都在原傲和澜歌能控制的范围。
原傲抄手立在最前方,不管是谁想要从他口中讨个说法,他都报以微笑,沉默以对。
澜歌冷眼看着朝堂之中的众生百态,自从闵家没落之后,蹦跶得最欢实的无非就是几个有权力上朝堂的原国王族,果然很碍眼啊。
因为许久不见女王回应,朝堂之中的声音逐渐减低下来,到最后,在澜歌平静的目光之下,彻底成了死寂一片。
澜歌面上带出浅笑,和原傲对视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道:“来人,将楚卿、赵卿、宇卿,拉下去,廷杖五十。”
被澜歌点到名字的三个人,就是刚才反对的声音最大、敢当着澜歌的面拉帮结派的原国王族。
而廷杖,折损的并不仅仅是面子,还有性命——廷杖用的长杖,分为好几种款式,用来给王族行刑的廷杖,是赤铜包金的,尊贵、并且沉重非常。这种廷杖,二十杖就能打残一个人,五十杖,能直接要了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王族的性命。
果然,澜歌的话刚刚说完,那些王族全都白了脸,另一个没有被点到名字的王族上前,满脸的不赞同:“陛下……”
“你要为他们求情?”澜歌浅笑着问道。
那王族迟疑了一下,直觉有些危险,但在其他王族的目视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是。陛下刚刚订婚,实在不宜妄动杀戮。”
澜歌面上笑容不变,随手指了指他,道:“把他也拖下去,五十廷杖。”
一瞬间,所有王族都噤若寒蝉,却在同一时间,将目光转向了原傲——他是唯一一个、澜歌不可能对他下手的王族了。
原傲只是微微一笑,对着澜歌拱手,行了一个以他的身份绝对不用行的大礼,直起腰的同时,道:“这是陛下的家事,如何能是你我插手得了的?”
听听,不愧是梵王原傲。
澜歌挑眉轻笑,点了点头,道:“行刑吧。”
被点到名字的四个王族成员当即跪下来,一下下地对着澜歌磕头,连额头红肿出血了都不停止,一声声说着自己错了,求澜歌饶命。
原傲微微皱起眉头。
澜歌低声叹息了一声,淡淡道:“太难看了。廷尉,还不快把人捂上嘴拉下去。”
今天轮值朝堂的廷尉早就被梵王挨个儿提点过了,这会儿得了澜歌的命令,轰然应是,直接上前,两人负责一个王族,捂着嘴把人拉了下去。
不多时,朝堂之外就响起了王族的惨叫声,起初一声比一声凄厉,甚至有人开始叫骂澜歌,但约莫过了半刻钟,所有的叫骂都低沉下去,再过了一刻钟,只剩下廷杖击打在肉体上沉闷的声音,隔着重重宫门传进来,若有若无,却犹如催命符一般。
偌大的一个朝堂,再次呈现出死寂的气氛来。
澜歌就这么坐在王位上,看着这些号称“股肱大臣”一个个支撑不住地软了腿,甚至有几个,在澜歌视线还没扫过去之前,就跪倒在地。
澜歌难得可以扮演这种权势熏天、又手段残酷的人,一时间恶趣味发作,干脆就单手撑着下巴,笑着等着朝堂上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廷尉队长快步进来,无视朝堂之中跪倒了一地的朝臣,直接走到台阶下,单膝跪地,道:“启禀陛下,四人已全部杖毙。”
朝臣之中有人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在澜歌发现之前,又飞快地消失了。
澜歌倒是没有那么无聊会去追究这种事,只是对着那廷尉队长点了点头,道:“把人拉下去,收拾一下外面,免得——吓到这些大人们。”
那廷尉队长当即领命,转身,器宇轩昂地出去了。
澜歌终于做了自己得知部分真相以后,最想做的事情,心中那口恶气出了不少,语气也重新变得温柔,浅笑着询问:“各位大人,对于孤之前所说,还有什么异议吗?”
此言一出,朝臣们面面相觑,但有了那四位王族的生命作为前车之鉴,就算心里面有再多的意见,也不敢当面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