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非常好!先是在安神香中放罂粟壳,等她缓过来了,又要在街上制造这种偶遇,就是不让她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澜歌心中冷笑,本想等着回到黎仲再有所动作,但现在看来,不立即反击的话,不是对不起这些人一出接一出的计谋了吗!
澜歌拉着护明的手,看也不看屈非,直接招呼侍女们:“我乏了,我们回去。”说罢,也不等侍女们有所反应,自己先行离去。
侍女们虽说不缺簪子,但瞧着这种花纹的簪子并不常见,正新奇呢,就听见澜歌说要回去。
画云还想再争取着玩一会儿,就被引星拉了拉衣袖,低声警告:“姑娘心情很糟糕,别去触霉头。”
画云立即放下手中的簪子,跟着引星快步离开了。
引风好不容易吃下最后一口的煌晔小吃,顶着其他人看大胃王一样的眼神从人群中钻出来,左右看看,正打算径自回行宫呢,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你是谁?”引风立即全身戒备。
她自认这么多年下来,经历的风雨也不少了,甚少有人能够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靠近她身边,更别提还要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别这么紧张。”屈非主动放开她,走到她面前,笑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
引风摇头:“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屈非嗤笑:“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而这样,还觉得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引风一下子被掀了底牌,顿时泄气:“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人一点?”不过几个眼神,这都能被屈非猜到。
屈非面上有些落寂:“我表现得像人了啊,但是还不是一样把人给吓跑了。”
引风简直要给这个祖宗跪了:“姑娘是好颜色,但也并未绝色。你之前表现得眼神清澈眉目含羞,绝不是容易对人一见钟情的类型。”
“果然普通人的心思最难揣摩。”屈非撇了撇嘴,“去城楼上?我的人已经把跟踪着你们的人引开了,你不用担心。”
引风摆摆手,走到僻静的转角,道:“有什么话快说,说完我要赶回去。”天知道她从未吃得这么撑过!
屈非有些失望:“我喜欢澜歌。”
这句话立即让引风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满脸痛苦地捂着嘴巴,引风很是艰难道:“我都要吐了。”
屈非皱眉,很不高兴:“你凭什么要吐?”
引风无语泪流,咬牙解释道:“我只是吃太饱了,跟你没关系。”
“哦。”屈非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澜歌身边起码有四股势力,我很好奇。你想个办法,让我也跟在她身边。”
引风这下是真的要吐了,震惊地看着屈非:“你想跟在澜歌身边……难道你认为我动手还会比你容易?”
屈非眉头微皱,有些迷茫:“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澜歌带走做我的侍妾?可是原傲不会同意的。”
引风简单粗暴地打断他:“我不管。你感兴趣就多派些人来探查,我不会给你做任何安排。”
屈非点了点头,倒也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悦,最后道:“你帮我转达一句话,我喜欢澜歌。”
引风的神情有些诡异:“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从薛青染那儿得到的情报,屈非身边已经收了好几个容颜绝美的侍妾。只是,关键是,这家伙给了人家侍妾之名,却从不跟她们行夫妻之实。
试问,这样的男人他真的懂什么叫做“喜欢”吗?
屈非坦然道:“区区一个女子,能够引动四方势力,我对此很感兴趣。”
就知道啊。引风苦恼地叹息:“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的侍妾,什么叫做‘喜欢’,再对澜歌说这句话吧。在她面前乱说话,你会被揍的。”
屈非有些困惑,但并未多言,转身走进人流,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只是引风并不知道,屈非困惑的并不是那一句“喜欢”,而是她竟然没有对“四方势力”产生警觉。
澜歌身边跟着这样一个迟钝的、或者说对她的安危漫不经心的细作,真的好吗?屈非隐藏在灯火阴影中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锋利的弧度。
澜歌气冲冲地回到了行宫,将腰牌递给门卫核对之后,径直回了穿花苑,却在刚刚踏进前厅的时候,看见了漱溟。
澜歌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烦躁的情绪,笑了笑,缓步上前,道:“漱溟,有事吗?”
护明在看见漱溟的第一时间就闪到前厅的门边,为了避嫌,并未站在澜歌身边。
漱溟淡淡道:“主子让我称呼你为小姐。”
“啊?”澜歌感到莫名其妙,不是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漱溟就这么称呼她了么。?
漱溟神情不变,眼神却冷了些:“主子让我称呼你为小姐——你就没有什么要表示的?”
澜歌眨了眨眼睛,试探道:“那你就……叫?”
漱溟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澜歌,冷笑道:“你觉得你配?”
卧槽!原来这是来找茬的!
澜歌也冷了脸色:“穿花苑是我的院子了,漱溟,说到底你不过是个下人,就这么不经通传,随意进入主子的院子,难道就是你作为小叔近侍的规矩?”
漱溟有些惊讶,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澜歌冷笑一声,走近了一些,缓缓道:“小叔让你称呼我为小姐,你照着做就是。这么晚了,你跑来穿花苑,难道还想让我去劝说小叔,让你和我平起平坐吗?”
漱溟盯着澜歌,面上犹自带着不可置信:“你……你怎么敢!”
“你、做、梦。”澜歌一字一顿,微微抬起下巴,垂下眼睑,神态疏离,气质清冷。
见到澜歌如此神态,本应该暴怒的漱溟,瞬间有些恍惚。
“画云引星,送客。”澜歌淡淡道,也不理漱溟气急败坏说不出话来的漱溟,直接走向后院寝殿。
被澜歌的神情语态震慑了的侍女们如梦初醒,画云和引星小心翼翼地引着漱溟出了穿花苑,而其他几个侍女则服侍着澜歌洗漱睡下。
漱溟刚在穿花苑闹出动静,原傲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顿时头疼得不行。
漱溟能力很强,在加上她和鸣霄阁薛青染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原傲对她还是很看重的。
但澜歌出现之后,漱溟就开始做傻事,宁愿放弃理智,被愚蠢的嫉妒支配了行动,这让原傲不得不警惕。
原国正是多事之秋,他不能在身边放一个这样不确定的危险因子。更何况……
“原傲,你想好了吗?”原傲对面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身着素色丝绵长袍,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原傲轻叹一声,更何况这个混世魔王还看上了澜歌,漱溟就更没有什么筹码能和澜歌斗了。
“你叹什么气?我给的条件很好啊。”少年也跟着皱眉,“你不要得寸进尺。”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敢这么和原傲说话,一定会被狠狠报复。但一旦说这话的对象是眼前这个少年,原傲是真的对他束手无策。
原傲只能试着劝道:“屈非,你应该知道,澜歌不是你以前那些侍妾……”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侍妾全都遣散,就可以带澜歌走了吗?”屈非很是理所当然地接口道。
“不。”原傲简直头疼欲裂,“这样吧,你可以跟在澜歌身边,但是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见屈非还要说话,原傲先一步截住他的话头,严肃道:“你可以以澜歌的教习师父的名义跟在她身边。至于侍妾什么的,真的就别想了。”
屈非点了点头:“教习师父……嗯,能随时教导澜歌,也能随时干扰他们的行动,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