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的。就像血管里的血液,一生气,血液就喷张!”茶壶大声道,上冲的水蒸气再次将茶壶盖顶到半空中。
“白国王是红国王的弟弟,地下世界的另一个国君。”疯帽子解释道:“如果红国王要砍你的脑袋,想保住脑袋,只有去向白国王求情。他是,被称为,地下世界的镇定剂。”
现如今万能的镇定剂突然消失了,整个地下世界都陷入脑袋搬家的恐慌中。
“那白国王为什么要离开王宫?”
“谁知道呢,就算夫妻也有感情不和的时候,何况兄弟。”
“他为何不想一想我们呢?他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啊。”三月兔抱住自己的大脑袋,好像这样才能获得一点安全感。
疯帽子道:“可是,他也是一个需要自由的人。寄希望于由别人来照料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不是什么明智的想法。”
爱丽丝喃喃道:“听起来,这个世界真是悲惨呐。”她大声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我要怎么从这边打开宝石门吗?我手中的钥匙只能从另一边拧开门锁。”
“当然了,亲爱的。打开宝石门需要两把钥匙,一把从内部出去的钥匙,一把从外面进来的钥匙。你没有把另一把钥匙一并骗过来吗?”疯帽子端起茶杯,他喝茶时有相当高雅的礼仪,这与他帽匠的身份十分违和:“如果你没有,那你可能出不去了。”
爱丽丝皱紧眉头,放下茶杯跑到疯帽子面前:“为什么!?”
“因为,兔子伯爵此时应该已经将钥匙交还给红国王。并且,汇报了你的存在。”
“那太好了!没有比这更巧的事情了,他也许想要找我,而我,也正要找他!”地下世界忽然之间与爱丽丝发生了关联,她想回去,就不得不与这里的人打交道。之前一直以局外人的心理倾听红国王的暴行,此时爱丽丝却无端端脖子发凉。她用手捂住脖子,赌气道:“我必须去红国王的槌球会,我得想办法从他那里拿到钥匙!”
话说的掷地有声,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恐惧。爱丽丝自言自语道:“红国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真的像他们说的那般残暴吗?”
伴随这一声疑问,舞台光渐渐黯淡,进入换幕。
轻快的背景音乐缓缓停歇,再响起时,已转为紧凑激昂,那急促的节奏和上挑的音调,刻画出不可一世的骄纵。
灯光再度亮起时,舞台上是另一幅场景,由优雅清闲的茶会变成富丽堂皇的宫廷餐室。一个扑克牌仆人在餐桌旁布置餐点,餐桌上放了两幅餐具,他瞧见后吓了一跳,慌忙收起另一幅餐具,口中不停叨叨道:“不要命了,这些人不要命了,陛下不想看到任何与白国王有关的事物,他们怎么敢!”
餐桌不远处,还有一些仆人趴在地上忙活着。地板的图案是红白交织的菱形,仆人们用刷子将白色部分一一涂红。白色的窗帘被撤换,白色的吊灯也被卸下来,连蜡烛都换上红的。
一个身影在簇拥下从黑暗中走出。
灯光师将光调到人影身上时,观众席响起小小的抽气声,之后,便是一片掌声雷动。
身披国王披风,头戴皇冠,手握权杖,红国王出现后,人们才真正听懂了背景音乐所表达的骄纵。护卫于他周围簇拥着他的,并非侍从,而是与生俱来的张狂气焰,望着他,就如同望着光芒万丈的太阳,灼得人睁不开眼睛。
红国王在餐桌后坐下,灯光师有技巧地在他头发上打了点红光,看起来发梢的红蔓延到了头发中部。他拿起刀叉,目光扫到桌面上的胡椒粉罐时,英挺的眉皱起。灯光师调了下红光,在观众眼中,红国王头发上的红又往前蔓延了。
他在生气,哪怕唇角勾起。
笑容中渗透出一丝残酷的冷意,红国王道:“谁把胡椒摆在这里的?”
仆人们浑身一哆嗦,冷汗直冒。
“糟糕……只顾着换白色了。陛下最讨厌胡椒,喜欢胡椒粉的是白国王……”
没有人敢站出来。三秒钟内没有得到答案,红国王本就很少的耐心消耗一空,他垂眸注视盘中早餐,用刀叉切割食物,随口说道:“侍卫长,把他们拖下去,全部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