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然地从偏殿出来,董旦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抬头瞥见在拐角的廊庑下等候着他的皇甫浩南,与他打了声招呼就先出宫去了。
皇甫浩南看他步履匆匆的样子,正要追上去问怎么回事?
却听小内侍叫他说王后娘娘有请。
单凭这有请两个字,皇甫浩南这心里就是一突,这世上自家老子都不敢当王后娘娘一个“请”字,何况自己,那年王后娘娘在对抗雪灾中用铁血的手腕镇压各贵族交出手中的碳薪资源,他可亲眼目睹过娘娘那绝不下于男人地杀伐决断尽在掌中的凤仪。
不由攥紧了宽袖中的手,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仿若鬼使神差似得就那么推了四公主一把,不过好在董旦就站在他身边,有着宽袖的遮挡应该没有人看见吧,且照四公主的反映,应该是将帐算在了董旦的头上,反正他们两个之间早有过节,上元节二皇子和四公主与董旦地冲突,很不巧地他也撞见了,只是他原本离得远,等他走到近前的时候,正好看见四公主若无忧无虑的兔儿般在众人间蹦蹦跳跳,可是她所过之处宛若蝗虫过境寸草不留。
随着内侍忐忑不安地走进偏殿,故作安然地向王后娘娘行礼,可双腿那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田朵只望了皇甫浩南那微颤的双腿,“听说你和耶律光玩得不错。”
皇甫浩南点头,说同在海瑟书院读书,脾性很对,所以玩得比较好。
田朵点头,又问,“你和巫族小王子董旦也很要好?”
皇甫浩南又点头,说董旦出手阔绰,既有学问又有才学,所以他愿意跟着董旦享福。
田朵听到皇甫浩南的话笑了,转而又问,既然他与耶律光和董旦都交好,那么耶律光和董旦的关系怎样?
皇甫浩南的额头落下一滴冷汗,不过仍老实回答,说他俩个不晓得为何,两看两相厌,他在中间若夹肉馅饼般也很为难,但考虑到实惠,他将耶律光当真心朋友,跟着董旦就是为了享福。
田朵意味深长地望了眼皇甫浩南,“今日天气清凉,无片朵云彩,敢问董旦为何湿哒哒地出了宫门。”
皇甫浩南思忖片刻,“我气愤董旦在斗诗会上夺得魁首,所以趁人不备将他推入了碧莲池,一个异族番邦,竟然敢夺我辽越斗诗会魁首,这是在嘲笑我辽越人乃粗野蛮夫吗?”
田朵盯视皇甫浩南良久,末了叹息一声,“此件事了,你可愿做二皇子的伴读?”
皇甫浩南忙磕头谢恩,“小子愿意,但小子回去后要闭门思过半年,修身养性方有资格做二皇子的伴读。”
田朵摆手让皇甫浩南退了,耳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一个声音在空荡的殿堂里响起,“宫主,我明明看见是这小子推龙儿小公主下水地,为何如此轻易地放他离开,若不是他推了一把龙儿,也许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
“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田朵目无焦距地望了眼窗外,“龙儿呢,可找到了?”
“小公主躲进慈宁宫地一处废墟里睡着了,属下已让人引来紫番将小公主抱了回去。”
田朵点头命他退了下去。
随后去御书房见了轩辕澈。
于是,不到天黑,坊间就流传了常国公二公子皇甫浩南与巫族王子董旦交恶,以致将董旦诱拐至御花园碧莲池旁借口以莲为题重做诗词再赛一场,以诀高低,结果董旦技高一筹,而皇甫浩南因气愤并趁董旦不备将他推入水中,当然,至于是气愤他自己无能,还是气愤董旦压了辽越众青年才俊一头,还是嫉妒董旦的才华,还是羡慕董旦手里的财银可随便花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