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雀的日子过得苦巴巴的,整日里都在忆苦思甜,喝着小米粥,想念过去吃甜点的美好时光。陆郁是说到做到的,而且手段强硬,自从牙齿坏了之后,裴向雀和陆郁两个人的家里都没再添过一块糖。
裴向雀有时候馋的都要自己偷偷买了,最终还是忍住了。
陆郁是为了他好,他还没有那么不懂事。
而陆郁也意识到目前的裴向雀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瞧起来是听话得很,可是这些好脾气都是以往的日子磨出来的。现在有个真心待他好的人,陆郁宠他又宠得过分,总还是有点小脾气的。陆郁只想惯着他,对裴向雀一句重些的话都说不出口,所以只能靠哄。
可他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
于陆郁自身而言,他过分早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也没有接触过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即使曾经接触过,在他面前也是吓成了个鹌鹑,一句话都不敢说。于是,陆郁抽空向青春教育方面的专家老师请教了一下,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从中吸取了经验教训。又和牙医商量了很久,为裴向雀制定了一个循序渐进,不伤害牙齿,能够可持续发展的吃糖计划表。
可惜这个计划表还没执行,陆郁就因为淮城这边的事不得不回来一趟,近况太坏,陆辉得了陆成国给他的权利,而陆辉这个人本来就不堪大用,年轻的时候也只是在陆成国的看护下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陆郁从国外回来,接手了陆家,他已经很久没碰过这种复杂生意。这次又急于想表现自己,将公司里原本的事务都弄得一团糟。
陆郁在差不多在接手陆氏的不久后,已经提前布置做好脱离陆氏的打算,可这个过程着实漫长,即使是陆郁重生回来,也加速不了多长时间。而这些产业多多少少还和原来的陆氏有些牵连,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陆郁知道,这是陆成国在逼自己回去。
他想,确实该回去一趟,该了断的便了断了,免得麻烦。
离开的时候,裴向雀揪着陆郁的衣角,眼巴巴地问:“陆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陆郁又思考了片刻,给出了准确的答案,“公司有事出差,一周,一周就回来。”
裴向雀小小地叹了口气,“有七天呢,可真长。”
是的,真长,他有七天见不到自己的小麻雀了。
车子停在了陆宅门口,管家顶着太阳,在那里待了好一会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亲自上前为陆郁打开车门,殷切地问:“您回来了,老爷说事情并不着急,要不要先用点点心?”
陆郁偏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幽深,如潭水一般冰凉,“不必了。他现在在哪?”
管家有些紧张,因为陆郁的心情明显不大好,只好小心翼翼地低声回道:“老爷正在后院纳凉。”
陆郁似乎有些不耐,朝着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弯弯曲曲的小道向后院走了过去,后面紧跟着助理和管家。
路走到了一半,陆郁忽然停下脚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伫立在原地,向周围看了过去,指着远处的一丛草木问:“那是新种的百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