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岳逸没事的消息后,萧卿卿心中最后的那点罪恶感消失了。她盯着仪器上的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她当然不会忘记昨晚对记者的承诺,今早十点要给出一个答案的,可现在她躺在病床上根本动弹不得。
宜彩好像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一般,说:“老板已经做好了一切,你安心养好身体。”
白蕴做好了一切?可白蕴的“做好”跟她的,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甚至多数情况下是在对立面上,萧卿卿不得不更紧张了。
宜彩还想解释,但被护士告知探视时间到了,只好同白蕴离去。
说来她跟公司已经解约了,她们两人还来照顾她,萧卿卿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一个人的时候,萧卿卿望着窗外,心中一片空白。或许是经过昨晚的死里逃生后,把什么都看淡了。
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在空中做了短暂的停留后,相互追逐着飞去远方。萧卿卿忽然很想念一个人,想念到两颊遍布泪痕而不自知。
萧卿卿很不喜欢哭泣,戏里张牙舞爪的恶人不会轻易哭泣,戏外心思开阔的她更不会。眼泪是弱势的象征,然而思念的泪水多少有些情有可原吧?她躺在病床上,闷闷不乐。
“姐姐,姐姐,你怎么哭了?”
童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的是小心翼翼的担忧。
萧卿卿声调沙哑,说:“我在想念一个人。”
小女孩摸了摸头上的一团青紫,“我也很想念一个人,可我怎么不哭呢?每次我想念他的时候,这里就好痛。”
她的头上很多扎针留下的痕迹,有的轻有的重,小小的人,为何要受这种罪?
“姐姐,医生说我还可以活五个月,五个月是多久?我问妈妈的时候,她总是哭,就是不告诉我。”小女孩撇着嘴,单纯而无辜。
萧卿卿诧异的望着小女孩,人对死亡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连五个月是多久都不知道的人,却要面对自己只剩五个月可以活,何其残忍。
“你怎么也哭了?是不是你也不知道五个月是多久?”女孩脸上是小小的愤怒,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你们这些大人真奇怪!”
大概没几个人可以告诉她五个月是多久,尤其是听到她所说的因由之后。
门再次被敲开,来的是萧卿卿心心念念的人。
当时她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他跟护士低声说话,索性扮作睡着了。
那个人在床边坐了许久都安静的没说一句话,也不知是不是怕惊扰到休息的她。
好像沉默了一万年之久,空中飘出几个字,“为什么呢?”
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萧卿卿迫不及待的睁开眼,想从他的神情之中发现点什么。
“为什么宁愿跟岳逸殉情,也不愿跟我在一起?”颜玉成轻缓的问道,对上她的目光后,那点坚毅的执拗变得松软。
“我没有。”萧卿卿哽咽着,无声的动唇,他怎么会这么想呢!难道是白蕴做了什么?她着急的想要坐起来解释,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颜玉成的手掌抚着她的脸颊,目光柔和,“不必解释,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什么都不明白。萧卿卿一直在说“不”,可是他不为所动。
她着急的猛然睁眼,恍惚间,不知道方才发生的是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