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苍冥唇角勾着戏谑的笑容,双手竟像个看戏者的姿态一样拍起手來。
“高秦,我是否应该祝贺你终于得到了你一直想要的女子?”
听到我的那句‘我跟你走’后的高秦酒野看起來并沒有很开心的样子。
“高秦酒野,你是忘了这条胳膊了么?”督月指了指她左边的断臂。
高秦酒野低下了头,然后,两秒钟之后,他突然抬起左手一把将自己的左手活生生的拽了下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我吓得直接捂住了嘴!
在场所有的人都很吃惊,高秦酒野缓缓抬起头,眼睛很出泛着一种天长日久积累的疲倦,他伸手将那只被他自己拽下來的手臂直接扔到了督月的脚下。
督月脸上也满是不可置信,呆呆的将目光移向了她脚下的那只血淋淋的断臂之上。
高秦酒野左肩上不断的喷涌出鲜血,却丝毫不见愈合的征兆。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错。
高秦酒野额前的一缕头发垂了下來,挡住了他的半边眼睛,他朝着我凑近了一步,但是断了一整条手臂让他的平衡力变弱,看起來有些摇摇晃晃的。
他低垂着眼睛,嘴角却扬起一抹莫名的微笑:“督月,这条胳膊我还你了,这些日子以來,我太累了,你们都觉得我高秦酒野就什么都无所谓是不是,可惜,我真的累了,事实上从我和司洛离开天道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了,你和我,再也沒有任何联系。我的确是欠了你,可你不是也爱上了塔莱么,还好在感情上,我不欠你什么。此臂一断,你我再无瓜葛。”
说罢,他跌跌撞撞的向我走來,我慌忙的伸出手扶他,他整个人跌入了我的怀里。
在被他撞歪并下意识抱住他的一瞬间,我对上了聂尊的眼睛。
聂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瞳孔如同无止境的深渊。
空荡荡的心脏缓缓流淌过莫名的痛意。
手心沾染了高秦酒野鲜血的粘腻,我扶着他,看到督月甩开塔莱向着我们大步走了过來,她的脸上是一种近乎要爆发的扭曲。
就在她马上就要走过來的时候,司洛抬起手臂拦住了她,司洛手臂上的浮云般的衣服飘动在督月的眼前。
督月冷冷的对司洛说:“让开。”
司洛语气悠然自得:“你该拦住他的时候不是现在,是当年他和我一起离开天道,跨越那道天道之门的时候。”
督月情绪突然激动了起來,整个人看起來都是有些颤抖的:“当年?你好意思跟我提当年?司洛,缝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带着高秦酒野背叛他和我?!如果你们当年沒走,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塔莱他也不会爱上边莹!”
督月抬起仅有的一只手指向一直沉默着站在另一边的塔莱。
司洛的唇微微上扬,比星光还要璀璨的眉眼间流泻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你错了,塔莱和爱边莹是早就已经注定的事,和我沒有任何的关系。就算是你,也怪罪不了我一分,因为无论我当年是否从你身边带走了那个孤独的男孩,你都沒有资格背弃他,你和他之间的选择是你们自己做的,不是我逼你们做的。”
督月紧紧的咬住了牙关。
“我早就说过吧,高秦酒野既然选择了我,我就会给他他真正想要的,不论是什么,即便是这世间的一切,他想要,我都会给他拿來。从当初他第一眼见到我就向我宣誓了他一生的忠诚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会护他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任何人都沒权利毁了他,不论是你,还是她。”
说到;‘她’的时候,司洛缓缓将手指向了我。
他那火焰下的双眸也直直的看向我。
和他对视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眼底第一次对我产生了抵触的陌生。
“黎慎,我早就对你说过吧,要你不要杀了他,高秦就算再孤独,只要他的心还活着,我就还能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可是,你怎么能够一次次的要他去死呢?”
我连忙摇头,虽然我沒听懂司洛说的意思,但是我感觉到了,这个如果我承认了,我就是在毁掉高秦酒野的人生。
“我沒有!”
司洛唇角漾开一个动人心魄的微笑:“你沒有?你沒有,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牵他的手?黎慎,你的心并不在高秦身上,你何必骗你自己?你现在牵了他的手,总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他,那个时候,就是你亲手杀了他,而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清澈的声音结束之时,整个中心广场突然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