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慎,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爱上聂尊。”见听了她的话后我久久沉默,锥刺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还是沒有说话。
她见我不开口,重新换了个坐姿,也试图再换个询问的方式:“我只是不明白,你是那么的爱高秦酒野,就算你因失手杀了高祈而对高祈内疚,这份内疚甚至让你蒙蔽自己,让你刻意的遗忘掉了高秦酒野,而自以为你爱的是高祈,但是,就算是这样,你对高祈的感情,也该是很深的,为何你会变心呢?”
是啊。我为何会变心呢?
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曾经爱过的人,曾经一直爱着的人,都是高秦酒野。
我是因为杀了高祈,而对高祈产生了愧疚心理。
而这种愧疚心理的背后,也有着对高秦酒野的感情的否定,因为我觉得,是高秦酒野的出现改变了一切,我原本就该是爱高祈的,可我却爱上了一个作为插曲突然介入的另一个时空的高秦酒野,我在心底就认为这是错的,这是对不起高祈的,更何况我最后还杀了高祈。
我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错误的,所以,这种无法自我原谅的心理,让我彻底分裂出第二个人格,让我來到禁裂区,让我忘记高秦酒野存在过。
大家的意思就是这样。
现在连我也认为,这是真的。因为这真的像是我会做出的事。像是我的想法。
可是,他们所谓的那段我失去的记忆,我毕竟沒有完整的想起來。
所以,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相呢?
可是,锥刺说的也对,不管真相到底是哪种,无论我实际是爱的高秦酒野,还是说,我爱的原本就该是高祈,也确实是高祈,都和聂尊无关啊。
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万万不该爱上聂尊啊。
可我为什么会爱上他呢?
“说实话,作为你的武器,在你身边这么久,我的确觉得,聂尊是个值得爱的人。我只是疑惑,你爱他的理由。如果说你是因为在他身上找到了同样另类,同样不被他人所接受的共同之处而爱上他,可是,高秦酒野和你们两个也是一样的,也是不被人接受的异类,为什么你爱上的不是你曾经就爱着的高秦酒野,而是聂尊?”
我摇摇头,面色苍白:“我真的不知道,从來沒有一个人如此问过我,或许你说的对,我真的该面对自己的心。我爱过的人,我拥有过的记忆,竟然都是错位的,缺失的,而这一切,都不是别人造成的,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脆弱,要逃避这一切?我该正视的,是我自己。”
“你能这么推心置腹的和我说,我觉得就很好了。呵呵,我在这禁裂区见惯了那么多人自私的脸孔,原本对人类和神裂者都沒有任何的好感了,其实我对你也一直是不甚喜欢的,可是,我还是做了你的武器,也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吸引我,总之,就是这样互相陪伴着过來了。”
我抬眼望着她;“你也觉得,我爱的,是聂尊对么。”
锥刺眼神变得很是严肃:“你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还要质疑你自己,我知道,高秦酒野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你是个善良的人,无法忍受自己辜负任何人,可是,你要明白,爱情是残酷的,不爱一个人,就注定要辜负他的感情。你是爱聂尊的,我虽然疑惑理由,可是,你爱他,是绝对沒有任何需要质疑的。或许,你的理由,就是别人口中的那种,爱不需要理由吧。”
我坚定的摇头:“不,沒有任何事是毫无理由的,即便是爱。我爱他,一定有理由。”
“那你找到了吗?”
我抬眼望向周围的黑暗深处,仿佛,在那黑暗深处,有着聂尊的影子一样。
半晌,我开口:“这个理由,到我能离开禁裂区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你。”
再回首时,我脸上已经是释然的微笑。因为我想通了。
人生在世,不过就是忽然想通了几个字。
锥刺眼里虽然满是疑惑,却最终也沒有追问,只是点头说:“那好,那就约定了,到你离开禁裂区的时候,要记得告诉我。”
“好,那我们就立下约定,你协助我,包括给我力量,包括帮我离开禁裂区,而我,一定会帮你救出你的爱人。”
锥刺眼底升腾起希望:“好。”
“不过,我现在该怎么做?”
锥刺站了起來,同时也将我拉了起來:“这里是在锥刺里面,我是将你的意识拉了进來。既然和你约定好了,以后我就会和同生共死。虽然之前我们对立过,但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会对你尽忠职守,而你只需要对我信守承诺。”
我郑重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由于你我的灵魂现在是在这武器之中,这活武器的炼化过程是非常严苛和残酷的,所以活武器难得。但也正是因此,这个空间是纯独立的,有着绝对的封闭性和保护性,简单來说,当我把你的意识拉进这里來的时候,是沒有任何人能够找到你,或者伤害你的。”
我吃惊:“那我岂不是就无敌了?这就等于是世界上最好的藏身之处啊!”锥刺摇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如果是这样,那高秦酒野和其他但凡有活武器的人都无敌了。我把你带进來确实可以让你逃离一切,但是,普通的意识体并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这就像是我永远不能离开这里一样,也就是说,我可以把你带到这里來,但那只是暂时的,并且,将你带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是非常难办到还要花费时间的。也就是说,你在外面发生危险的时候,不可能指望我在瞬间将你带到这里來避难。”
“我懂了,那來到这儿都需要什么契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