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巡回在小擎和桌上的咖啡之间,他还记得我出于对身材的严格要求,一向习惯不加奶也不加糖。明明我们分开也没有多久,可是小擎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飞出了我的手掌心,我看着他裤腿下被深黑棉袜包裹着的纤细脚踝,一时之间竟不敢相信那下面只是一根支撑的钢管。
“政哥,在想什么?”小擎静悄悄地出现在我身后,食指和中指轻敲着,从我的肩膀上摸下来,然后伸进我的领口。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是我想的太多了,“只是,你不应该伤害他的。”
小擎伸向我胸口的手停滞了半秒,低下头,下巴垫在我的肩部,呼出的气体钻进我的耳朵,“没想到政哥真的是很仁慈的人呢,这样都不怪他。”他绕过沙发坐到我的身边,端起面前咖啡,虔诚地喂到我的嘴边,“还是说,政哥心甘情愿的被骗呢?”
“咖啡要凉了,不知道还合不合政哥的口味。”小擎补充道。
我蹙眉,咖啡幽香扑鼻,“我说的是你。”我将咖啡一饮而尽,“如果你失手了,你的后半生怎么办呢?你有没有想过?”
“我的人生有人在乎吗?”小擎反问我,我看着他看我的表情,感觉越发的奇怪。
“我不想理你了,你总是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我揉着太阳穴,“不论我跟你说什么,你都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
小擎好像根本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兀自轻笑着,手指在我大腿上画着圈,沿着我西裤紧绷的纹路描画,然后又伸进我两腿之间,迫使我张开腿,眼神赤裸地盯着我裤子的拉链。
我看着他这幅不知所谓的样子有点生气,起身就想走,却被他抓着领子捉了回来,按住我的头就吻上来,我想把他推开,却突然使不上力气,头也开始晕了起来,天旋地转,视线最终定格在桌上那剩下的半杯咖啡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脑海里浮现了那杯咖啡,然后我的身体开始苏醒,我试着挪动我的四肢摸下去,却发现我的手是被绑住的,我试着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
“你醒了?”小擎的声音环绕在我周围,灯突然亮起来,刺得我留出了眼泪,我适应了好一会才回答他,“这是哪里?你要干嘛?”
我被绑在床上,身上赤裸,下体被盖上了一层白纱,环顾四周,都看不见小擎的人,只能看见墙面上映出来他的影子。
墙上的影子像个巨人,一步步向我靠近,把我逼进一个暗无天日的角落。
“你手上拿的什么?”我忽然注意到影子提着一个巨大的物什,一阵恐惧涌上心头。
小擎没有回答我,透过影子我好像能看到他的表情,“你疯了吗?你把我绑在这里要干嘛?”我大喊着,“来人啊,放开我!”手上也没放弃挣扎。
我很快沉默了,因为我的叫喊声已经被另外一种声音完全掩盖住——那是电锯的声音,齿轮飞转着向我靠近。
我的眼皮开始疯狂的跳,面部不收控制地抽搐,小擎终于提着电锯走到我面前。
“小擎,你先把它放下。”我紧张地咽着唾沫,“我们好好谈谈。”
小擎好似没听见我的话,转过身去,对着旁边的木桌就锯了下去,眨眼之间木桌分成两半,向两边倒去。
“政哥?你害怕我了吗?”小擎的嘴巴动了动,眼睛却始终盯着手上的大家伙,我只能看见他的侧脸,还有微微颤动的睫毛。
“我试过很多次,都锯歪了。”小擎又自顾自地说,然后丢开电锯,挑了一把木锯,“这个我控制得好一些,不过可能要你多忍一会儿。”
“小擎!你冷静一下!”我看着他用锯条挑开我身上的薄纱,抵在了我大腿上。
他的手很稳,只是我的大腿在疯狂地颤抖,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冰冷。
“小擎!别”,“别”,我的大脑被恐惧支配,敏感的下体却叛逆地开始产生感觉,我向两腿之间看过去,我的那里从未有过的昂扬着站了起来。
“啊小小政你很开心吗?”小擎感叹着,跪在我的腿边,伸出舌头舔着我颤抖的大腿,“政哥,你知道我不想伤害你的。”
“可是你太好了,好到谁都跟我抢你。”小擎用锯条的背面拨弄着我的龟头,人也挤进我的两腿之间,“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永远的拥有你。”
“我说过那么多次让你操死我,都是认真的呢。”小擎抱住我的腰,脸贴在我腹部肌肉上,高挺的鼻尖抵着我的小腹,感受我急速的心跳和呼吸。
冰凉的泪水滴在我的身上,沿着我的胯部流下去,小擎瑟缩着肩膀。
“永远呆在我身边好吗?我会养你的,你看我现在,小擎可以养活自己了!”小擎泪极转笑,泪水被苹果肌撑着迟迟不肯下落,眼神中却找不出一点点开心。
小擎轻手轻脚地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沿着床侧爬到我的身边,锯条就倚在床头,好像随时会倒下来变成我们的断头台。可他完全不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抱住我,他的泪水蹭着我的太阳穴流进我的头发里,“赵政,我好冷啊,冷。”
“乖,你先把我手放开。”我只能够安慰他。
“不。”小擎把我抱得更紧,“这样你就跑掉了。”
“不会的,政哥不会。”我嘴上讲着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吻着他的侧脸,眼睛时不时瞟一眼床头的锯条,生怕挣扎的动作会太大。
后来,我才能够理解——其实那天他也只是想要我哄哄他。想要我许下这辈子非他不可的誓言,即便我们彼此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这还是多年以后,我帮紫凝带孩子才发现的,原来“破坏力”是小孩子独特的表达委屈的一种方式。他就像是惹大人生气的小孩,母亲转身离去,他却误以为自己被爸爸妈妈丢掉了,于是开始哭闹、摔打。小擎也不过是个内在没有成熟的小孩子罢了。
尽管他已经可以承担生活的重担,但是他心中那个需要被爱的小孩始终没有被满足。
他只接受过他父亲给他的那种爱,所以他也只会下意识通过这种方式表达爱。
但当时的我,也没有小孩,更没有现在这么丰富的人生经历,我斥责他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如果他真的伤害我,我会恨他一辈子的,就像他恨他父亲一样。
他呆坐在那里哭,缠着我,让我不要走,可是我哪里听进去他的话,我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他。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跟他说再见了,过去的那些激烈的爱与不舍,都应该为我珍贵的生命让步。
我不曾想到的是,这次小擎扭曲的行径竟然阴差阳错地帮我躲过了一劫,命运也并没有因为我单方面对小擎失望而停止纠缠。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家中有一些不对劲,好像有些东西的位置被动过了,除了小朱和小擎,再没有其他人有我家的钥匙了。现下,小朱已经去了另外的世界,而我刚从小擎那里回来。我猜想只不过是小擎带我离开的时候弄乱的,于是神经大条地去睡觉。
我远没有小擎心思那么敏感谨慎,睡醒了还准备去买点吃的,刚走出小区不远,拐进小路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的脚步声和我重叠了。
我竖起了汗毛,加快了脚步,还没等我走出多远,就直接被拍下一板砖,我捂着脑袋让自己站稳,还没等回头,又一下拍了下来,我彻底睡了个天昏地暗。
就连睡梦中,我还在错怪着小擎。甚至我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的语气,“你又要搞什么?”
我被戴上了眼罩,眼前一片漆黑,只听见一个不那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把钱都弄到哪里去了?”
“什么钱?”
“别装傻,小朱的钱。”
“你不交出来,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他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