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天亮，红色的法拉利在空旷的高架桥上驰骋，明显已经超速行驶了，空中盘旋着巡逻的无人机，连续发起了警告。
鹿不二疲惫地开着车，精神都有点恍惚。
目前联邦针对巴别塔的作战已经到了白热化，城市里一共五个行政区都在爆发战斗，当然交战的双方都很克制，没有闹出特别大的动静来。这是进化者的特性决定的，越是大规模的群战，就越要尽可能的节省生命能量，大家都会采取效率更高的近身战。
然而这就导致了，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判定哪里有战斗。
每当他们路过一处战场的时候，交战的双方都会停手，由巴别塔的异端分子率先发起疯狂的阻击，而军部的军人们也会加以阻拦。
简直就是人人喊打。
巴别塔的愤怒可以理解，就相当于武侠小说里的魔门圣女被人给掳走了，一下子导致全盘计划被打乱，肯定是要下必杀令的。
“哦豁。”
这么看来，这简直就是救了鹿不二的命。
“呸呸，不要乌鸦嘴。”
三大元首联手都没能伤到他，但起源之神可以。
莲华的眸子里泛起了杀气。
这么多年来，至高联邦一直都有一个未解之谜。
倘若当年在北极登神的人是鹿不二，那么那个仪式很有可能是会成功的，届时他就可以成为新的起源之神，甚至还能反过来吞噬掉圣山里的那部分神明之力，成为最巅峰的状态。
试想一下，如果是鹿不二提前苏醒，会发生什么？
大概率就是会成为另一个康斯坦丁！
鹿不二跟这位君主的唯一区别在于。
等等。
暴雨里浮现出一张清冷尊贵的绝美面容，宛若神灵低头俯瞰着大地，冷漠的眼瞳里倒映着渺小的法拉利。
那就是，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力量，本来不是给神圣大祭司用的，只不过是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才强行制造出了这样的兵器。
陈璟黑着脸，这两个神经病又开始了。
那么神树的力量本来是用来干嘛的呢？
鹿不二扭头问道：“不是要去军事基地抢直升机么？”
梅丹佐垂死病中惊坐起，严肃说道：“没关系，我没有进休眠仓沉睡的打算，肯定比你们先死。等我死了以后，我就去问你爸妈。到时候你给我上柱香，如果我的坟头冒烟了，那肯定就是没问题！实在不行，你们就去造个人，挟儿子以令列祖列宗！”
她确实是来兴师问罪的。
轰隆！
梅丹佐倚着后车座，懒洋洋说道：“至于说诱导，就有点过分了吧。难道你没有发现，他跟我是一类人么？放眼全世界，古往今来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指引他的道路。”
仿佛陷入了泥沼般的寂静里。
至于惨遭打脸的梅丹佐，直接就不说话了。
唯有梅丹佐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此刻的时空被一个巨大的神术结界所笼罩，目前能保持思维和行动的，只有他自己。
转瞬间，湮灭得无影无踪。
差点儿把鹿不二和陈璟给劈得心态炸裂。
莲华寒声质问：“为什么要诱导他做这种事情？”
陈璟眼见他实在是快崩溃了，便把自己手里的热拿铁递给他：“提提神吧，我真怕你待会儿一头撞下桥。”
鹿不二面色铁青：“当年我看过一本网络小说，小说里有个男主叫麒麟尊者特别帅，玩雷的时候大概就特么是这种感觉。”
鹿不二的所作所为，看似都是他自己的个人意志，但实际上在某些极其隐秘的节点上，他已经被魔鬼给诱导了。
“你们俩要不要收敛一点？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但你在骗他。”
无尽的圣辉在指尖亮起，轻轻地递了出去。
但现实是不可能。
虽然现在是残血状态，但他还有另一个名号。
他的脑子里有神明核心。
“起源之神会怎么锁定我们？”
想要搞清楚这一切。
鹿不二撇嘴：“所以还是要去找那个坐标？”
鹿不二眼角抽搐：“我有那本事，早把龙翎也抓了。”
鹿不二皱眉说道：“不会也靠红眼血蜥吧？那样的话，只要我们逃出一定范围内，她就找不到我们了。”
梅丹佐收回了手指，打着哈欠说道：“好吧，不愧是最强的神圣大祭司，你跟那些畸形的武器有着本质的区别。那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能以大祭司的身份，把神力用出异鬼术效果的人。”
但实则却暗示了一件事。
毕竟他太累了。
哪怕有人想保他也保不住。
陈璟忽然瞥了他一眼：“神圣大祭司？”
“左拐？”
梅丹佐很有可能知道这一切的秘密。
那就是梅丹佐的异鬼术到底是什么。
但如果他继续抗命，那么他的叛逃罪迟早会被坐实。
“别急，我试试喊我夫人过来！”
陈璟却摇了摇头：“她锁定的是灵魂。”
而这也是陈璟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最强的大祭司，骄傲的少君小姐却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也完全不见私奔被抓现行的心虚，而是堂堂正正地抬起了头，就这么凝视着她的眼睛。
唯一的办法，就是搞清楚起源之神和生命之树的关系。
“而反观魔女，她的体内流淌着大量的暗质，却同样能够施展神术，黑暗的神术。而魔女的存在，则要比神圣大祭司自然得多。虽然魔女因为早年被人用做实验，导致了严重的脑损伤，但治好了以后就是光明大道。唯一的缺点是，没有一个黑暗版神树给她充能。”
陈璟美眸微眯，若有所思：“这也就意味着，起源之神和生命之树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年天神文明科考队在圣山出事以后，北极才出现了异变，直到神树降世，新纪元开启。”
这一刻，他们都扭头望向后车座上的白发青年。
因为康斯坦丁的仪式，是被人破坏的。
因此才对格外宽容。
以及当年他的父母到底找到了什么。
作为孤寡老人的梅丹佐躺在后车座上，白色的衬衫上还染着血，他的左肩被贯穿了一个焦黑的血洞，到现在都没有愈合。
话音落下，她抬起了一根手指。
圣辉四分五裂。
鹿不二黑着脸说道。
因为梅丹佐是个魔鬼。
“哟，好久不见。”
二十六世纪最顶级的学者。
陈璟忽然说道。
有没有可能，他父母留下的这一切，都是给他准备的。
即将贯穿梅丹佐心脏的时候，却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