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桥上许三生,连理树下系连理,长生河畔歇一歇,从此缘定三生,碧落黄泉,不离不弃。
“你看薄衬香绵,似仙云轻又软。昔在黄金殿,小步无人见,怜今日酒炉边,携展等闲。”
“你看锁翠勾红,花叶犹自工。不见双跌莹,一只留孤凤。空流落,恨何穷。”
“倾国倾城,幻影成何用?莫对残丝忆旧踪,须信繁华逐晓风。”
清清幽幽的歌声,带着绵绵不绝的哀怨,似是要将人扯入这无边的悲凉之中,有人在唱《端阳祭》,唱的是前朝端妃娘娘和晋阳公主的旧事。
三生桥,连理树,长生河,千里之外的盛京,很久以前,两个女子,一个愿舍弃一生的荣华富贵,另一个愿将十万军队交还给皇帝。三次被投入天牢,三次偷跑出宫到边关救她于危难之中,两个倔强的女子,在皇帝面前,毫不畏惧,毅然决然的回答:“此生不悔。”
只是再坚定的誓言,也抵不过东风无情,最终,一个客死异乡,一个半世漂泊。
动静如参商,死生不复见。
“难过吗?”小月问,“听这首曲子很难过吗?”
皇后不说话。
“你可比那二人可怜多了。”小月嘲讽道,“她们至少从来没忘记过。”
“而你。”
“什么也不记得了。”一字一句,直插心脏。
你说双桥是两生桥,一座桥许一生,走一遍,许一辈子,于是,你牵着她的手,走了一遍又一遍。你说青黛河是长生河,长生河畔歇一歇,歇一辈子都无妨。那时你这么傻,说着那些疯疯癫癫的话,可她却信了,因为说这话的人,是你。
两个人继续走着,一直走到双桥下的石阶旁。
“你可知情为何物?”小月忽然问。
皇后道:“我已不懂爱恨,又怎知情为何物。”
“是吗?不懂爱恨了!”
端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面前,身边还有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
“鬼影端木,千面颛孙?”小月一如往日语气中带着不屑与讽刺,“怎么?要迎回旧主,重振你们锦衣卫当年的威风?”
端木轻轻勾起一丝冷笑,宽大的衣袖扬起,在空中转了半圈,接着双脚向前,直直向向小月袭去,未等小月回过神来,已经将皇后抢来,护在身后。
“不要逼我撕了你这张假面。”端木冷冷的说。
接着,转身看着皇后,声音低沉,面容凝重,“主子,回去吧!”
“陛下,长公主,太子殿下,都在等着您呢?”
皇后转过头,桥下,青黛河的水缓缓的流淌,氤氲又潮湿的水面,细密的雨丝仿佛是河水蒸腾出的绵绵不绝的思绪,一如忘川水那缠绵不休的幽怨。
长生河畔歇一歇,我俩相约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皇后忽然叹了口气,“总在桥上站着也不好,那边有家茶馆,咱们到里面去说吧!”
侍女奉上糕点,然后知趣的退下。
“颛孙,端木。”皇后看着他们,长叹一声,“对不起,我都不记得了。”
“只要督公安好,便够了。”名唤颛孙的女子,温柔的笑,仿佛和煦的春风拂过,声音轻柔,没有卑微,一如往昔般的关切让皇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种关心,是发乎于真心的。
“若是来叙旧?”小月冷笑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够了!”端木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怒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主子!看着她痛苦,你很开心吗?”
“那瞒着她一辈子就是对她好吗?”
小月嘲讽的笑,语气越发的尖酸刻薄:“那就杀了我啊,杀了我,再给她吃一株月见升,她就会跟你们回去做皇后。我这里还有株,不会用,我教你们。”
小月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快如闪电的身形,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