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哐——
一阵阵敲门声传入耳中,有些恼人。
我翻了个身,稍微清醒了些。极不情愿的抬起眼皮向着门外看去,几个人影正站在外边,一时半会并没有要闯进来的意思。
困意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又向别处看了几眼,温润的晨光刺得眼睛有些发痛,不禁伸手挡了一下。眼前再一次陷入黑暗,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是哪?我又是谁?意识在一瞬间彻底清醒,门外再次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
环视周围,金丝枕被,锦绣华帘,红毯铺地,玉石为案,简直可以用奢华至极来形容。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在富丽堂皇的殿堂,怎么看都像是地底的森罗殿,门外更是不知明的厉鬼,等待着我出去。这样想着,神经突然紧绷起来,几乎是嗖的一下跳在了地上。回首时,不经意间看到枕边露出一角书籍。不知为什么,我竟将它拿了起来。
《靖明离乱》烫金的字体凹凸明显,拿在手上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眼底竟有些湿润,直到泪珠滴在手上才回过神来。奇怪的是,这一切的自身反应,我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敲门声越来越重,似乎随时都会破门而入。
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等他们闯进来。回身拿起屏风上的衣物,刚穿好的瞬间,门也像找好了时间一样,砰的一声被彻底推开。隔着屏风,我看不清他们有几个人,但是从脚步声却能清楚的判断他们的人数。
六个,不多不少,但是这并不是最终数字,还有一些细碎的脚步声不断朝我这边靠近。
身体像是早就习惯这种紧张,就在那几个身影快到屏风前边时,脚下不自觉的一跺,整个身体瞬间跃起,靠着屏风借力,直接跳出了门外。整个动多一气呵成,不带丝毫拖沓。待屋子里的人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到了对面的屋顶之上。
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身处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建偌大的宫殿,亭台楼阁,琉檐碧瓦应有尽有。更奇妙的是整座宫殿竟然建在山顶,设计者更是巧妙地将它完全融入了山顶的景色之中。再远一点的共墙外,更是长满了枫树,秋意正浓,火红火红的枫叶,就想燃烧的火焰,而这座宫殿,跟像是火海中的残骸,而那些可能因为我而躁动不安的人,就像是一个个慌乱的逃逸者,可怜而又可笑。
这样的心态在去看眼前的一切,让我熟悉而又恐惧。
“在那呢——”
突然的一声大喊,我知道,他们发现我了。又有些不舍的看了眼这座‘火海’里的宫殿,脚下轻点,便落在了数丈之外。呼吸间便来到了正整座宫殿最高的地方‘观枫楼’,遍山的景色瞬间一览无余。在看向那些被我甩在身后的人群,我笑了,那一笑,风轻云淡,却眼底含泪,那一笑,倾城倾国,却无人欣赏。
那一刻,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么酸涩而又潇洒的离开了。
半月后,开阳城
开阳,距离香山大约有七日的路程,我却足足走了半月之余。
半月前,我离开了香山,离开了那座豪华的宫殿。待一切都平定下来,才发现,我的身体竟然是如此的千疮百孔,更让我的吃惊的,大夫竟然告诉我,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个想法我我从来没有过,当大夫告诉我的时候,我再一次确信自己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大夫告诉我,我竟然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竟然随时都可能倒下。即使是这样,我并没表现出任何的失望或者恐惧,仿佛死亡对我来说,是那么的死司空见惯。
幸好有那本书,离开时不知怎么的便顺手装进了怀里。出来后才发现书页中竟然夹着一张地图,上边的文字并不是明国的,而且有些残缺不全。至于那本书,翻来翻去也只是一本野史而已,而且我已经将它全部记主了,在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就拿去当了,换了几两银子。
我一路向北,因为听人说地图上的字是商国的,虽然我现在记忆全无,但是我能熟睡在那么豪华的宫殿,枕边放有这本书,就说明它对我一定很重要,也许这要等我到了商国才能知道为什么,并且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开阳城是我这些日子以来路过的最大的一座城镇,但是我并不能在这里逗留,且不说我的身体是否能支撑着我到达商国,单是我身上的银两也已经所剩无几,恐怕今晚已经不够住客栈的了。
思索着,眉头微皱,俏脸上除了病态又多了几分担忧。
开始那几天我并不怎么在意大夫的劝告,可是这几天已经越来月明显了,上午才走了一个时辰就已经浑身酸痛,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我进城的时候才刚到中午,满城的繁荣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场烟云。
随着人流匆匆进了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城门排查的异常严苛,稍有些不对劲便会带去盘查。眼见前边一个挑着箩筐的小贩放行过去,我便压低了维帽,正打算进城。
“你,等会。”毫无预兆的,被叫住,“你一个人吗?”
“嗯。”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病入膏肓,希望这样可以摆脱他们。
然而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话音刚落,只见那人皱起了眉头,招呼边上的随从过来。随从见了,立刻拿着一副画像上来,下意识觉得他们找的人就是我,还好我带着维帽,他们并不能一下将我认出,可是只要他们拿来画像总是会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