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之中,最显眼的就是许复送来的那面落地玻璃镜,陆若溪回头点着了房间里的蜡烛,站在沉毅面前,打量着沉毅身上的衣裳,笑容满面。
“夫君这身衣裳,我越看越是喜欢。”
沉毅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说道:“陛下今天说,要封你为三品诰命夫人,等你的诰命服下来,你也穿上,出去在大街上转悠转悠。”
沉夫人笑着说道:“那诰命服,得皇后娘娘召见的时候才穿得,平日里穿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沉老爷白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怕为夫被人家笑话?”
夫妻俩开了几句玩笑,陆若溪想起正事,问道:“对了夫君,马上年关了,公公今年还来不来建康过年?”
沉毅闻言,微微皱眉,然后摇头道:“还不知道。”
“前些日子我给父亲写了信,前两天才收到了回信,父亲说…”
“大伯病得不轻,已经躺了好几个月,卧床不起。”
“他在信里说,这个年关估计要在江都,陪大伯过了。”
陆若溪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她轻声道:“这可麻烦了,初五就是小叔的婚事了,陈家的人年前都要来建康准备,到时候公公如果赶不回来,陈家的家人难免误会,面子上就过不去了。”
沉恒与陈幼娘的婚事,历经坎坷波折。
这期间,老爹沉章一直是不太满意的。
陈家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如果成婚当天,沉章不到场,那么两家人面子上都过不去,陈家人难免会以为,沉章是给他们脸色看。
沉毅微微低头,“嗯”了一声,然后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看情况罢,不行明后天我回一趟江都,去看看大伯到底生了什么病,看看父亲到底因为什么回不来。”
陆若溪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沉毅生了气,于是拉了拉沉毅的袖子,开口道:“夫君,咱们不能跟长辈置气,这件事情还是温和一点的好,不行就给我爹写一封信,让爹去沉家,劝一劝父亲。”
“反正小叔也是我爹的学生,爹去管一管这件事,也合乎情理。”
“不麻烦恩师了。”
沉毅脱下了身上的蟒袍,坐在了床沿上,微笑道:“反正建康到江都,也就二百里路,骑马快一些一天就到,明天如果江都还没有消息传来,我就回一趟江都,把父亲接回来。”
“明天才是腊月二十六,不耽误咱们家过年。”
陆若溪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头,她坐在沉毅旁边,拉着沉毅的袖子,轻声道:“就怕你跟他们生气,闹的不愉快,三哥一家对咱们家有恩情,跟大伯闹得僵了,将来在三哥那里,面子上过不去。”
沉毅默默点头,拍了拍陆若溪的手背,轻声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只是子常成婚,父亲不能不回来,我身为长兄,不得不管。”
“再说了…”
沉老爷笑了笑:“我脾气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坏?大伯若真是生了病,我还能给他们脸色看不成?”
沉夫人秋水横波,轻轻瞥了一眼沉毅。
“那谁说的准?”
沉老爷搂住了陆若溪的腰肢,笑着说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该办今天的事情了。”
说罢,他吹熄了蜡烛。
黑夜里,传来沉夫人嗔怪的声音。
“没个正形…”